“呵……老夫……姑且信你一回!”

王辭之神色數變,最終點頭說道:“反正老夫也沒什麼好失去的了!”

蘇文嘴角微微上揚,給他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拿起禁忌物淡淡說道:“王賜福的分身,是哪一位?”

“呵……你猜。”

王辭之見蘇文問出這個問題,卻是冷冷一笑:“你既然這麼聰明,不可能到現在都猜不出是哪一個吧?”

“明白了……”蘇文點了點頭:“是王新。”

……

按照輩分,王新是王賜福的玄孫,也是京畿道安民縣的縣丞,年富力強,舉人出身,今年才三十一歲。一般來說,王新這年齡還很年輕,可以繼續參加掄才大典,博取進士進階。

可三年前中舉之後,王新便參加了吏部選官,有王家勢力在背後運作,便得到了安民縣縣丞的職位。

這個職位說高不高,說低也卻也不低,往往幹上幾年,趕上縣令遣調他處,甚至都能提拔一級,當上縣令。而在以往,光是安民縣這地方的縣丞,往往也需要進士才有資格擔任。

王氏家族在王新這個職務上可是下了不少功夫,才幫他謀取了這份差事。

也正是如此,蘇文才會懷疑王新的身份。

只是在之前審問中,王新對蘇文的攻心計完全免疫,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這也難怪,王新在縣丞職位上摸索打滾了幾年,整日裡都是跟官吏、訟棍打交道,這點伎倆自然能輕鬆應付。王辭之因為身份高貴,深居簡出,對人情世故的把握,遠不如王賜福,更不用說王賜福這個分身王新了。

王新第二次坐在蘇文面前,戴著沉重的鐐銬,大聲痛斥:“內廠也不能胡亂抓人吶!太祖皇帝定下規矩,內廠只有監視之權,自東廠、西廠裁撤之後,內廠更從無抓捕朝廷命官的權力,你們這樣做,不怕引來朝廷震怒……某雖九品小官,卻也不怕你們……”

“給他換上這副鐐銬。”

蘇文一邊認真聽“王新”的怒斥,一邊吩咐旁邊的廠衛給王新換上“苦難鐐銬”。

“你,你要做什麼?”

看到苦難鐐銬,王新眼神裡盡是恐懼之色,可嘴巴依舊硬朗:“姓蘇的,你難道以為,屈打成招就可以嗎,我不怕你……那首……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可是你寫的吧,呸,你就只會舞文弄墨,本官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粉身碎骨……啊啊……這是什麼東西,快拿下,快拿下!”

當廠衛給他換上鐐銬之後,王新的罵聲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慘叫聲。

“王賜福……你的本體,已被南宮大檔頭徹底殺死了,想來你也心有所感,不會感覺不到自己本體已消亡。”

蘇文一臉平靜。

想到南宮從此變成一個黑暗途徑的超凡者,只能生活黑暗之中,蘇文便覺得,王賜福遭到再多的痛苦,也是罪有應得。

“我為何會如此篤定你就是王賜福,原因很簡單,王辭之出賣了你。他很清楚,他本體必死無疑,而他透過供認出你還有他本體的計劃,可以獲得活下去的機會,他抓住了,你沒有,你再一次被他賣掉。哦,你可能不明白再一次是什麼意思……不過第一次是他想親自殺你,用你的力量完備他的晉升儀式,你的本體,你這一具分身,想來也是清楚的,不然也不至於早在三年前,就備下了這麼一具分身了。”

“你胡說……我不是王賜福,我是王新,王新……”

戴上苦難鐐銬,王新渾身發抖。

這一具身體原來的主人王新,的確天賦不錯,考上舉人的時候,已是雜家序列二。

佔據了玄孫身軀之後,王賜福也在王新原有的力量基礎上有所進步,眼下是雜家序列三。

但這也是王賜福掌控這具身軀之後,力量的極致了。

想要更上一層樓,他需要在這個層次停留很長一段時間,將靈魂培養壯大,若想走速成之路,那就只能再次修黑暗途徑的力量。

但王賜福早就清楚黑暗力量是怎麼一回事了,有機會換個身份重見天日,他是不可能再走這條不歸路的。

所以他才會跟王辭之形成默契,默許王辭之殺死他的本體,而他這粒心神則重獲新生。

也正是如此,當蘇文說出王辭之將王賜福出賣,王賜福不可能不會相信。

因為王辭之的確知道他的身份,包括佔據了王小虎身軀這一粒心神也知道。兩者幾乎是同時完成了這個計劃,彼此知根知底。

“所以,你到現在還在我面前演戲,不是在糊弄我,而是在羞辱你自己,同時也讓你承受更多的苦難,知道嗎?”蘇文輕飄飄地說道:“還有一點你不清楚的是,我根本不介意你配合不配合,在我看來,你在我面前多受罪,也是很好的。”

說著,蘇文咧嘴一笑:“你就繼續演,我一個時辰後再過來跟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