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最終苦笑著對南宮說道。

檔案記載,當年科舉舞弊一案,崔文字無辜受到了牽連,從此心灰意冷。

的此後一百多年裡,崔文字都是深居簡出,親朋好友也沒幾個,說他對大梁朝,對掄才大典沒有怨念那是不可能的。

那麼他析出的禁忌物,有著一種搗亂掄才大典的能力屬性,那也不足為奇了。

“嘖嘖……這得多大的怨念,析出來的禁忌物才會專門跟掄才大典的考題過不去?”

南宮也忍不住嘆息。

蘇文點頭稱是,隨即重新開始翻看檔案。

實際上,蘇文記住了所有人的口供,但對這些人的身份瞭解並不多。因為大部分人只是有名字,註明了是哪個工坊的員工、成員,至於這些人原來的身份,記錄不多。

蘇文記得清楚,三家被查封的人員,的確都有姓崔的。

蘇文重點翻查的也正是這幾個人員的資料。口供提供的資訊少得可憐,南宮一拍大腿,馬上就說道:“這還不簡單,把這幾人重新提審!”

……

“怎麼回事?”

就在南宮提審“疑犯”的時候,外城城東,一處棚區的破房子裡,一個面有菜色的男子,搖搖晃晃地從裡面走出,手裡拿著一張白紙:“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考題又變了……如何是好,這該如何是好……”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情況不對勁:“怎麼多了一張‘白紙’!老祖宗顯靈啦?難道這才是真正的考題,之前的幾份是假的?”

房屋周圍,堆放著不少破爛,都是破布、漁網和竹木一類造紙的材料。

拿著考卷,他奮筆疾書,將考題抄錄下來,一邊抄寫,一邊低聲喊苦:“為何這考題……這麼難?”

他額頭冒出了冷汗:“這第一道題,是《春秋》和《詩》,《墨經》《道德》搭截了進去……我的天,我可沒讀過墨家的書……現在翻經參悟還來得及嗎……第二題,天吶……這,這是術家的割圓術……這是術家的不傳之秘,我怎麼解……還有這個……史家……”

男子原本就帶著菜色的臉,變得更加蒼白,身體搖搖欲墜。

“苦也……苦也……”

他哭喪著臉:“果然……我這水平,能憑藉偷題偷個舉人就不錯了,別痴心妄想著在會試出人頭地了……”他心若死灰,可又有不甘。

他很清楚,有了問題,想知道答案也不難。

大梁城飽學之士多得很。他若去求教,還是有人願意幫他傳道解惑的。

只是這樣一來……這個只有他一人知道的秘密,必然會洩露。

這是多大的罪,他一清二楚。

“冒險……不能冒險……”男子面色陰晴不定。

“崔大郎,我家定的草紙,你怎麼還沒送過來!”

門外響起一聲粗魯的聲音:“我家掌櫃說了,再不及時送貨,以後你家的紙就留著自己用吧!還沒結算的銀子,也別想拿了!”

“抱歉抱歉,有事耽擱了,一會就給您送過去!”

男子匆忙收起“白紙”,深深吸一口氣:“幹!不出頭就只能被人欺負!拼了!”只是鼓勁完後,他又猶豫了。

這可是夷十族的大罪。雖然家族早已遺棄了他,甚至正因為家族的迫害,他才會淪落到這地步,可想到一旦洩露訊息,家族付出的代價,他還是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