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這一筆進項,萬韻樓就能回本了。”

孫野侯心算了一下,便得出了這麼一個結果。

豪客打賞的金花,最終還是會折算成金銀,與得到打賞的花魁分賬的。

而且萬韻樓分賬還算公道,四六分成,而且萬韻樓只佔四成。美中不足的是,萬韻樓是要扣除成本之後才與花魁分賬,至於一朵金花的成本多少,全靠萬韻樓的良心,說多少就多少。

儘管如此,許多花魁經過旗亭畫壁這一場盛宴之後,終生也無須擔心銀錢不足之事了。

“好!”

就在三人感慨中,畫舫裡響起陣陣叫好聲音。

原來是荊楚的花魁季紅塵表演了一段極高的琴藝,引來了文氣垂落。

而季紅塵所演奏的琴譜,則是荊楚大詩人徐玄豹譜寫的新曲,所以眾人更是掌聲如雷。

不過從叫好的聲音裡,蘇文還是聽出了是荊楚的文人的口音。

大梁朝的這一邊的賓客,雖然覺得季紅塵演奏不錯,但終究不是自己一方的,叫好之聲自然小一些。

而北燕文壇才俊匯聚的地方,甚至還有人發出了噓聲。

“又是兒女情長,悽風慘雨的腔調,這徐玄豹,就這麼點東西啊!”還有人對著荊楚方向的畫舫大聲嘲諷。

“徐大家最擅長便是書寫閨怨幽思,有何不可,你覺得你行,你來一首啊!筆給你!狗東西!”

被噓的一方也不甘示弱,隨手一拍,激盪起湖中一泓水花,卷向對方,同時還有一支粗大的狼豪扔了過去:“你寫,寫不出來,就把這支紫金狼豪給吃下去!”

“寫就寫,等著本公子的大作上畫壁!無知的南蠻,讓你小刀拉屁股,開開眼兒!見識一下我們大燕國名士的文采!”

鬧起爭端的畫舫著實不少,蘇文注意力被附近北燕和荊楚鬥氣的才子注意力所吸引,心裡覺得,這不比臺上的吹拉彈唱有意思多了?

一時間看得津津有味,期待雙方繼續吵鬧下去。

不過這麼一會,高臺上又換了一位燕國花魁,這位花魁表演的是一段劍舞,配以燕國詩人呂諶的賦詩。

“蘇公子,有客人求見。”

這時,船尾的一名船伕走了過來,低聲說道。船伕是畫中之人,神情木訥,但跟蘇文說話的時候,咬字卻清晰無比。

“誰?”

蘇文有些錯愕,皺起眉頭。

要知道,他不過是陪張㪚來蹭酒菜的客人,有人來訪,也應該是找張㪚,而不是他。

“晏九安。”

船伕直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