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日月可鑑(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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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想都沒想,答應了他這個要求。
最後南宮跟青慄商量過後,青慄表示,於蒔可以去青山書院求學,等於蒔提升了超凡力量,徹底壓制了汙染之力,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青慄喚醒了於蒔,讓她與於淳峰告別之後,送到了青山書院去。
“於淳峰這老傢伙,與女兒告別之時,竟也哭得肝腸寸斷,真是令人不勝唏噓,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青慄最後感慨道。
蘇文沉默片刻,最終也點了點頭。
毫無疑問,在蘇文眼裡,於淳峰是個十惡不赦的角色,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但也不得不說,他對於蒔的父愛也是足夠深沉,願意為之鋌而走險。
諷刺也在於,如果不是他之為惡,於蒔也不會被汙染,不會引來更大的災難。
“人性是複雜的,不能用簡單的好壞來劃分……而且大部分時候,人性也太矛盾。”
蘇文苦笑一聲。於淳峰使用禁忌物樊籠之前,很清楚會帶來什麼代價,可他還是願意犧牲家人去承受這一份代價,讓兒子死去,讓女兒承受痛苦,最終又竭力補救自己的錯誤……
“你錯了師弟……”
青慄聽到蘇文語氣中帶有迷茫,便趕緊打斷他。
“於淳峰的悲劇起源,是在於對自我的過度自信,一開始就走上了錯誤的道路,投機取巧,以為反對新政比支援新政,更容易達到晉升更高超凡序列。”
青慄一開口,蘇文心神凜然。他很清楚意識到,青慄有勸誡他小心的意味。
“錯誤的事,一旦開啟,註定會有更多麻煩和錯誤的降臨……需要付出的代價會越來越大。”
說到這裡,青慄語氣也變得嚴肅:“於淳峰卻一錯再錯,覺得自己已經沉沒了那麼多成本,不可能回頭,到這時候,他就變成了個賭徒,心存僥倖,覺得再賭一把,就能把輸掉的贏回來……可是……這天底下,賭徒怎麼可能會贏得了莊家?倒行逆施的做法,怎麼可能一直壓制鼎沸的民憤,朝廷又如何不可能注意不到他的惡行,必然會有人前來調查他的行為,到了這時候……飲鴆止渴,動用禁忌物樊籠,就成了他唯一的選擇,做出這樣選擇的時候,他還有僥倖,覺得自己還能掌控全域性,化解禁忌物所帶來的危害……但是……結果你都看到了。”
蘇文凝重點頭。
青慄最後感慨說道:“所以千萬不要心存僥倖去做錯誤的事,更重要的是……意識到錯誤的時候,一定要及時止損,不要徹底將自己葬送進去。”
蘇文深以為然,並且在心裡暗道,若青慄師兄處於他曾經的世界,如此理性,應該不會在股市的浪潮裡被反覆割韭菜。
……
蘇文受傷之後,青慄便只能隨車隊一起赴京,不過隨行的兩位先生,則被他打發回了書院。
從武力上來說,一個青慄也比他們強多,此外還有一點便是,青慄不在書院,書院也需要更多人手,尤其是《青山日報》的刊行有一定的壓力,兩位先生平時的工作之一就是給報刊撰寫、編輯文章,可以暫代青慄工作一段時間。
有青慄加入車隊,蘇文鬆了一口氣。
他本以為帶隊趕考,本是一件輕鬆活,可沒想到第一天就險些送了命。
車隊裡的考生也個個人心振奮。
蘇文的確文采飛揚,但蘇文詩文水平是極高的,可對於大梁朝的國情瞭解不多,制式文章和策論能力只能說是一般,跟青慄無法相提並論的。
青慄在車隊裡,學生們一路還能早晚請教,在最後的衝刺階段還能有所提升。
許府的管事也連夜趕來,還帶來了的七八個許家的高手,表示願意提供保護。
只是許管事被青慄拎著脖子給扔了出去。
堂堂青山書院的考生,怎麼可能需要許家的保護,許家可不僅僅是許家,還代表著計然家,若接受了許家的保護,豈不是意味著,青山書院還需要計然家保護,才能上京趕考?
許管事被在地上癱了半天之後,也明白自己無意中的冒犯,可他卻也不敢灰溜溜就這樣帶人回去。
他很清楚,小姐素來心善,不會在這事情上跟他計較。
可自家老爺要是知道他又說錯了話,搞砸了跟“姑爺”緩和的機會,真的會剝了他的皮的!
許管事趕緊便來到青慄面前撲通一下跪了下去,先給自己兩個耳光,然後趕緊說道:“小人不會說話,真是千該萬死!只是……書院賢人秀才們自然不用我們這些粗鄙之人保護,可先生們都是貴人,這一路風塵僕僕,車馬勞頓,總不能什麼事都得親力親為,留下我們這粗人,鞍前馬後,做點雜活,讓先生們安心讀書,不也是挺好的嗎?”
其實以青慄的性格,他巴不得書院的學生們從車馬上下來,一路徒步遊學到大梁城。
在他看來,年輕人想有出息,就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經過世道的毒打和淬鍊,最終才能破繭成蝶,成就一番事業。
但青慄還是清楚,許管事的行為並非計然家對青山書院拉攏,而是許家大小姐對蘇文的關心,他也不忍心師弟打光棍,他出面拒絕也不合適,便答應了下來,真的把粗活都交給了許管事打理。
堂堂計然家巨頭家中的大管事,帶著八名相當序列四的強者,當起了馬伕雜役,許管事心裡辛酸,默默垂淚,握緊拳頭自我感動:“老爺,小姐,我許半塘忠心耿耿,可鑑日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