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任正安的廚藝也實在令人髮指,蘇文完全看不出他煮的是什麼。

“魚湯,鹹臘肉,清炒海苔……還有這一盤,這不是肉,是飛靈魚,它的刺有毒,全剔掉了,剩下就只有小肉片。”

任正安從大陶碗裡給蘇文裝了一小碗湯,便捧起比他腦袋還大的陶碗,咕嚕咕嚕地喝起來,放下的時候,湯碗便見底了。

蘇文見狀,沒有喝湯,而是趕緊端起了飯碗,趕緊夾菜下飯。

“孺子可教!”

任正安笑了一聲,端起飯缽,將菜碟裡的幾個菜風捲殘雲般堆好,一陣狼吞虎嚥,沒幾下便將飯菜解決,連菜汁都沒浪費。

蘇文只吃了個半飽,最後端起了湯碗,小口小口地喝下去。

從任正安對待食物的態度,蘇文便意識到,在歸墟搞到食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咱們史家學派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前輩見到後輩要照顧提攜一下,老子請你吃過一頓飯,那也算是對後輩的提攜了,以後遇到什麼事情,可別仗著自己是史家途徑的就麻煩我,知道沒有?”

任正安打著飽嗝,摸著肚皮說道。

“……?!”

蘇文頓時感覺這一頓飯似乎過於昂貴了。若他知道史家學派還有著這樣的規矩,這頓飯他怎麼也不會吃,而是留著求助的機會,在有需要的時候找任正安。

但是吧……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任正安不願意幫忙,也沒有人能約束得了他,還不如還有頓吃的實在一些呢。

“多謝任前輩的招待。”

蘇文將最後一小口湯喝完,抹了抹嘴說道。他內心有些感慨,在歸墟這種鬼地方,很可能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想喝到一口熱湯吃一頓簡單的飯菜,都千難萬難。

“嗐?什麼前輩,老子才三十六歲,比你大不了多少,要叫就叫大哥!”

“呃……好,任大哥。”

蘇文看著任正安那滄桑的臉,心道三十六……怎麼可能……七十六我或許信了。

“哼……”

任正安冷笑一聲:“等你在這鬼地方呆個七八年,你到時候還能像老子這麼俊俏再說!”

“……好吧。”

蘇文可沒想到,任正安竟然如此年輕,他更沒想到的是,任正安對容貌竟如此在意。

“既然你到了這裡,按照規矩,這個安全屋就交給你了,我往別處去……以後山水有相逢。”

任正安剔著牙,大咧咧說道:“吃的呢……我帶走一點,裡面的書留給你,我的筆記嘛,你可以抄一份,當然,你要是能讀懂的話……不用太感激我,史家傳承不容易,這是歸墟里的老規矩,想來你也是懂的。”

蘇文連連搖頭,十分誠懇:“真不懂,我晉升史家途徑,算起時間,應該還不到一天時間……整個過程也是莫名其妙的。”

“噗……你說的啥?!”

蘇文說話的時候,任正安正拿起水囊喝水,聽到蘇文的一番話,頓時一口水噴在了蘇文臉上。

“……”

蘇文心裡一群羊駝呼嘯而過。

只是這還只是小場面,他擦掉臉上的口水,苦笑說道:“任前……任大哥,您能不能淡定一些?”

“一天時間?昨天才晉升的?”

任正安卻是放下了手裡的水囊,上下打量蘇文:“你跟應天長是什麼關係……看你小子長得花裡胡哨的,該不會是他的私生子吧?不對啊……若是他的兒子,他怎麼會放心把你扔到這鬼地方……難道是你家族在文靈殿裡失了勢,被放逐過來的?”

“這都是哪跟哪啊……”

蘇文很是佩服任正安的腦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