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翻到了第二頁:“寒露過後的第二天,下午未時前一刻零五秒,我與顏朵最接近的距離,是零點零二厘米,零點零三秒鐘後,我的鼻子上便捱上了她的拳頭。是秋天的春風,掠開了她的帷帽,於是她的容貌製造了這一起事故……一分鐘之後,她可能出自於愧疚,給我煮了個雞蛋,她剝了殼,看著我,我看著她,她又看著我,我又看了她……十五秒後,我接過了雞蛋,塞進了嘴中……她猶豫了三秒,又沉默了零點零三秒,低頭看著我,說出了一句讓我們可能友盡的話:‘你是傻子嗎?’零點零一秒後,我便原諒了她,畢竟,我打不過她。”

“哈哈哈……做飯的,你是想笑死我,好繼承我的靈性嗎?”

桃夭只是翻了蘇文日記裡的前幾頁,便笑得散成了一團黑煙,只留下一串串槓鈴般的笑聲。

蘇文黑著臉,不言不語。

他心裡的羞恥感,幾乎要爆炸。

他寫日記,本是想著讓老師無意中發現,又無意中看到裡面關於恩師的篇章,讓董知章感動涕零,忘記了他最近寫的詩,都被錢浩然改了名的事。

可沒想到,這本日記竟然被桃夭先看到,更可怕的是,桃夭還當著他的面唸了出來,尷尬到蘇文用腳趾頭都能在地上摳出棟大別墅。

“怎麼沒有偶咧?”

又翻了幾頁,桃夭很是不滿地放下蘇文的日記,蘇文趕緊將日記收起來,塞進懷裡。

蘇文有些佯怒地說道:“你吃了睡,睡醒吃,有什麼好寫的?要是寫進去,被人看到,豈不是以為我在家裡養了頭豬?”

只是說完這話,蘇文便覺得背後涼颼颼的,要是這話激怒了桃夭,他可是要捱揍了。

“有道理噢……”

桃夭若有所思,很快便說道:“那明天開始,你給偶煮好吃的,偶教你武藝,比那小姑娘靠譜多了……”

“呃……你不會打擊報復吧?”

蘇文小心翼翼地問道。

只是他話音未落,整個人便飛了起來,貼到了牆壁上,全身沾滿了強力膠一般,動彈不得。

“這才是打擊報復,哼哼,竟敢說偶是豬!”

黑煙啪嗒一聲出了書房,留下蘇文一個人貼在牆壁上。

……

三頭黑蛟一爪將董知章拍飛。

但它胸口上,留下了董知章的佩劍,佩劍只差幾厘米。便可刺中它的心臟,給它重創。

只可惜……董知章用的是佩劍,不是無堅不摧的刻刀。不然這頭蛟龍,已經死去。

董知章披頭散髮,滿臉血汙。落地在冰面上滑動一陣,他心裡暗暗嘆氣。

若他手裡有《春秋》古卷和刻刀,這條蛟龍如何是他對手!

可惜!

“咳咳……竟放在蘇文那小子的匣子裡了,咳咳,希望他有良心,將來能為為師報仇了……”

董知章嘆了一口氣。

而這時候,他卻忽然發現,天穹之上的烏雲,沉沉壓落。

一個無形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你便是董知章?”

“是又怎樣?”

董知章挺直了腰桿。人可死,可氣度不能丟。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好大口氣!”

“啥?!”

董知章一頭霧水。

“且看你如何做!”

一道遮蔽天穹的巨型閃電落下,擊向嗷嗷叫著,朝董知章撲來的三頭蛟龍,方圓百里之內,一片明亮,可董知章兩眼卻一片昏黑,看不清楚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