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在他記憶裡,原主似乎沒有養貓才對,畢竟對這個窮書生而言,能養活自己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有閒工夫養貓?

可是……萬一真是原主養的呢?

“家裡鬧耗子,就養了抓老鼠。”

蘇文不動聲色地應了一聲。

“……有名字嗎?”

看著懶洋洋,胖呼呼的灰貓,張㪚和孫野侯頓時心癢癢,張㪚還湊過去想摸一下。結果灰貓提前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從桌子上跳了下來,鑽進了床底,不理會他。

“……核桃。”

蘇文硬著頭皮,又應了一聲。

“嗷嗚!”

床底的灰貓,發出一聲不滿的聲音,聲音裡似乎帶著怒氣。

“……核桃……這名字也太隨意了,你如今覺醒了文氣,算是徹底計程車人了,得文雅一些……”

孫野侯不滿意,秉著酸文人的氣質,他一陣搖頭晃腦:“這貓通體玄灰,下頷到腹卻一片雪白,不如叫烏雲蓋雪?”

張㪚也湊起了熱鬧:“烏雲蓋雪是不是普通了一些……我見核桃四肢皮毛潔白如霜,不如叫勝霜,或者踏雪尋梅?”

蘇文咂了咂嘴,想了半天,才說道:“……隨便吧,我還是覺得核桃比較順口……好養活。”

平白無故多出一隻貓,蘇文心裡覺得古怪,也不願意在這話題上多糾纏。

而他隱隱覺得,這隻貓似乎有些古怪,是不是原主養的還有待商榷,但白天被搶親的時候, 這隻貓似乎在花轎裡出現過,但他也拿捏不準,當時是一個灰影在腳下閃過,捆在他身上的繩索,就莫名其妙地鬆開了大半,輕鬆便掙開了。

“……覺醒文氣,是什麼感覺?”

張㪚一邊剝著糖炒栗子,開口問蘇文。

他距離覺醒文氣就差臨門一腳,只欠缺一個契機,別人這方面的經驗,值得他參考,甚至值得效仿——比如主動跟許半城提及,願意當他的女婿。當然,必須是女婿,而不是倒插門。

“啊這個……”

張㪚的問題,蘇文可不好回答。他總不能說,自己只是情急之下,吟了一首詩,文氣就覺醒了?

可事實……也是如此。

聽著蘇文的答案,張㪚頓時來了精神:“吟詩?這個倒是可以試試……不過我可沒你這般急才,得好生醞釀靈感,得找個鶯鶯燕燕之地,有那紅袖添香才行……唔,就這麼決定了……明天我就搬到翠雲樓,常住下來。不把文氣覺醒,老子就不回來了……”

張㪚躊躇滿志。

“尼瑪……”

蘇文心裡暗罵,這小子竟然把眠花宿柳說得如此偉光正,真他孃的是個人才。自己得跟他好好學習才行。然而轉念一想,他全副家底加起來都湊不出二兩銀子,在翠雲樓喝杯茶都不夠。

“得了吧……就怕你文氣沒覺醒,腎水被榨乾成了藥渣!”

孫野侯摸了摸腰,連連搖頭:“文氣覺醒的機遇,因人而異,適合蘇文的,可不一定適合你。還是老老實實參悟經書,吃透經義才是正途。”已經覺醒了文氣的孫野侯,在這方面還是有話語權的。

三人又閒聊一陣,話題從《石灰吟》扯到了最近江南道的搶親事件,連連抨擊人心不古,官府為虎作倀,吏治腐敗上去,身為受害者之一的蘇文,情緒尤其激動,不過張㪚對這些話題不感冒,哈欠連連,於是善於把控話題的孫野侯,又聊到了一些城中怪談中去。

“說到這個,我可就不困了啊……你們可聽說了嗎,最近城中多有豔譚之說,恐不是空穴來風……”

張㪚抖落一袖子板栗殼,神秘兮兮說道:“因為選秀之事,有不少倉促下嫁的美貌少婦,不喜丈夫,因而紅杏出牆,滋生了不少風流韻事……就連我……一名同窗,都有類似的經歷……”

就在張㪚吞了一口唾沫,準備分享自己,啊不,他那名同窗的經歷時,敲門聲響起。

“嘭!嘭!嘭!”

“……蘇文,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