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戮轉過身,看了一眼冬眠接著說道:“來,跟本世子說說。兩位姐姐怎麼著就打起來了?”

冬眠瞥了一眼春困和秋乏,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敢說。

“唉。你就別為難了冬眠了。”

春困有些看不下去,噘著嘴說道:“哪個不要臉的小妮子去你那告的狀,你就問誰好了。何必欺負我們冬眠妹妹?就她這性子,整日裡除了吃,還知道什麼?妥妥地對得起她的名字,吃飽喝足好冬眠。指不定哪天王府就給她吃空了。”

冬眠聽到這,低下了頭。

魏戮摸了摸冬眠的頭安慰道:“沒事,沒事。本世子家大業大的還能怕你吃得多了不成?”

“說吧。是你倆說,還是夏倦說啊?”魏戮斜眼看了眼一旁的秋乏。

被世子點了名的夏倦也是撅起了嘴,直直看著魏戮,顯然是有些不開心被世子就這麼出賣了。

“還不是秋乏這個小妮子。整日裡吃著世子的,喝著世子的。臨了,還替別人說起話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平日裡受了王府的欺負了。”

春困斜眼看了一眼秋乏,沒好氣地罵了起來。

“其實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夏倦看了眼久久不出聲的秋乏,趕忙為其解圍。

魏戮思索了會,點了點頭接著說:“凡事都得就事論事,先別說誰對誰錯,先把事說清楚了,本世子再來給你們評評理。”

春困剛要開口,魏戮抬起手示意其不要出聲。

“夏倦,你說。”

之所以讓夏倦來說,是魏戮覺得春困若是說了,對秋乏有失公允。局內者不言其事便是這道理。

“還不是因為那個刺客。”夏倦解釋道。

“今日晌午,世子剛回來。春困姐姐就氣呼呼地說了起來,說什麼公子您太過寬厚了,這刺客如此待您,害得您差點死了。可是公子偏偏只是羞辱了她一番,便要將她放了,有些太過於仁慈了。而秋乏聽了先是為公子您說了幾句好話,然後說刺客興許也有自己的苦衷。春困姐姐聽得有些不悅了,也跟著說了兩句,說秋乏是個吃裡爬外的貨色,指不定哪一天也被外人幾句話給蠱惑了,反過頭來倒將公子給害了!秋乏聽了生氣,便和春困互相罵了幾句,緊接著就在書房撕打了起來。”

夏倦說完還不忘看了一眼春困和秋乏的臉色,生怕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偏袒了其中一方。

魏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

自己剛剛才從撈月坊出來,要放了幼孃的事便被這四個丫頭知道了,看來這王府當真不能再待下去了,自己這一舉一動可都被人看在眼裡了。

魏戮此時突然想問卻不敢問,這春困是如何得知的自己要放了幼孃的事。

“公子,公子。”

秋乏見到公子久久不說話,有些擔心公子是想起了那一天被刺殺的事,心裡害了怕了,落下了什麼病根。

魏戮緩過神來,笑了笑說了句“沒事”。

“我當是什麼事呢?合著就是這點小事?”坐到了椅子上搖起了頭。

“這還是小事呢?公子您可是差點死了!”春困有些不悅地說。

魏戮看了看門外,略有所思地解釋道:“你們可曾想過,這幼娘為何要刺殺我?”

春困搖了搖頭,反倒是一向不愛說話的秋乏開了口。

“興許是恨吧。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聽外面的人說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和公子一般大。這年紀哪裡裝得下什麼國仇家恨,就算是有,恐怕自己也不曾看見,只是聽家裡的長輩說起罷了。”

魏戮點了點頭,秋乏說到了他心裡去了。

春困白了一眼秋乏,不服氣地說:“可她那一刀結結實實是刺在了公子身上,這是想要公子的命啊!就衝這,怎麼著也不該就這麼放了。”

“當年魏十五,為了這天下東征西討。也沒少殺了一些無辜的百姓,有些被家裡長輩救出的孩子逃出生天的時候也就還在襁褓之中。他們哪裡知道什麼?就像秋乏說的,因為長輩從小的悉心灌輸,便覺得自己就應該殺了魏十五,殺了我。這一輩子也就活在了這件事上,指不定連個好覺都沒睡過。”

魏戮眯著眼,搖了搖頭。

“我倒不是不恨那個女刺客,只是不值當。我若是殺了她,對於她而言也是種解脫。可若是不殺,她剩下的半輩子只會更痛苦,活在仇恨之中。比起殺人,我更喜歡誅心。”

秋乏聽到這,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春困倒是點了點頭,覺得魏戮說得在理。

這一點,魏戮看在了眼裡,心中有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