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戮看著地上的那灘水跡,略有所思地說道:“我記得之前有個老餮曾經說過,這牲畜一受到驚嚇這肉質就變了,會略有酸味。是我考慮得不周到了,幼娘若是吃不到上好的涮羊肉,心裡肯定不高興。會怪罪到我身上,說我款待不周。讓我想想怎麼辦呢?”

魏戮右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故作思考地轉悠了一圈。

“有了。把眼睛蒙起來就看不到了,看不見也就不怕了。”魏戮雙指揉搓了一下,像是很滿意自己的這個主意。

旁邊的諜子也很懂事地拿出一塊黑布便將幼孃的眼睛給蒙上了。

幼娘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只聽到一聲響動,聽到手臂上好像有什麼東西重重地滑動了一下。卻因為早已凍得沒了知覺而不覺得疼痛。

幼娘慘叫一聲,一行淚水浸溼了黑布。

“我說。”

幼娘語氣微弱地說道,希望能早點死個痛快。

而耳邊魏戮的那句話卻讓她心如死灰。

“我說了,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玩而已。”

一片薄薄的肉在沸水裡上下翻滾著,不一會就熟了。

魏戮用筷子夾了起來,放在自己調製的蘸料裡拌了拌,放到了幼孃的嘴邊。

幼娘聞到味道的剎那趕忙死死閉上了自己的嘴,如何也不敢張開。

魏戮試了幾次都不成,顯然有些不高興了。

“唉。這美食在前,幼娘你居然不吃,真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魏戮將碗放下,皺了皺眉頭。

“不如我們做個遊戲好了。幼娘是花魁,自然吃不過不少好東西。這舌頭嚐盡了天下的珍饈美味,不如我就和你賭一賭。我刷一片肉給你吃,你猜一猜我放了什麼蘸料,若是說錯了就再刷一片繼續猜。若是幼娘你猜對了,我便收一收我這愛玩的心性,聽你說一說。你看如何?”

魏戮用手指輕輕地劃弄著幼孃的鼻子,多了幾分床榻之上調戲的意思,倒不像是威脅了。

見幼娘不說話,魏戮搖了搖頭。

將身子貼在幼娘左耳邊小聲說道:“你以為不張嘴就行了嗎?涮羊肉可沒說不能涮嘴唇上的肉和舌頭上的肉,到時候沒了這些,你閉得再緊這肉我都能給你塞進去。別忘了,這裡是撈月坊,這些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了。到那個時候,你想說也說不出了。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

幼娘聽到這,心中已然沒了抵抗的意思,點起了頭。

她現在所期盼的就是順著這個世子殿下的意思,早些說出來早些死。

魏戮嘆了口氣。

“唉,遲了。這第一片肉涼了。”魏戮說完,將碗裡的肉扔在了地上。

幼娘只聽見一聲刨子的聲音,緊接著如之前一樣,手臂感覺到什麼東西重重地滑過,依舊沒能感覺到疼痛。

幼娘聞著味道,這一次很配合地張開了嘴。

“對,這就對了。慢慢嚼,細細品。不要急,猜錯了我只能再給你涮一片了!”

魏戮一邊調笑,一邊盯著幼娘咀嚼著的嘴。

眼看幼娘將那片肉吞下了,魏戮慢慢地說:“猜到了嗎?”

幼娘用著微弱的嗓音說道:“麻醬,醋,香菜。”

“還有呢?”魏戮看著停頓下來的幼娘問道。

“辣椒。”

“錯了。”

魏戮說完“錯了”兩個字,幼娘便瘋魔了一般大喊著:“蔥花,還有蔥花。”

可是無論幼娘說什麼,魏戮都不再說話。

絕望的幼娘只感覺那個刨子又在自己手臂上重重地劃過。

一連五次,幼娘才算是說對了蘸料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