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你身世顯赫便不能死,憑什麼我出身低賤就要替你去死。

憑什麼我活得糊塗,若不是自己福大命大,恰好聽見了這父子二人的對話。自己死了也只會以為自己是隴右的世子殿下,不知何處來,也不知何處去。

憑什麼自己生死掌握在你們手裡?

就因為你是隴右王?就因為你讓我享了十年人間富貴?

他沒讀過書,但也知道書上不會有這樣的道理。若是有也是錯的。

畢竟沒什麼比活下去更為重要。

當務之急便是讓魏十五這個慈父對自己不起疑心。

魏戮想到這閉上了眼睛,活著,看似容易,也不容易啊。

“這隴右的諜子是不是也該查了查了?平日裡可也沒少砸銀子啊。”

傷勢有所好轉的魏戮依在床上斜著眼看著坐在椅子邊的魏十五。

“我兒說得是。這麼一個女刺客竟然能在隴右一待就是幾年之久還未被察覺,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魏十五倒了一杯茶,親切的遞了過去。眼神慈愛,就像是普通農戶里老父一般。

好像這魏戮真就是自己貨真價實的兒子一般。

“失職可是重罪。我是為爹爹考慮。”魏戮嘴角翹起接著說:“這次是我,下次難免不是爹爹你。”

“我倒是希望是我,父親為兒子死。沒有什麼好說的,義不容辭。”

魏十五將茶放到魏戮手上,茶水由於剛剛沏好,有些燙了。

魏戮一個沒拿穩掉在了地上,茶杯應聲摔碎。

“燙死我了。老東西。”魏戮大叫了一聲,由於用力過猛,胸口印出了一道血痕。

“是爹不好!都怪爹!”

魏十五賠笑地將世子魏戮扶上了床,一邊吩咐大夫過來一邊自責地罵了起來:“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兒子罵爹罵得對,罵得好。”

父慈子孝儼然成了子不慈父還孝。

走出房門的魏十五和屋內床上魏戮同時長出一口氣。

兒子還是那個兒子,顯然不知真相。

老子不是那個老子,慶幸也不知真相。

休養了一個多月,總算是可以行走了。

一大早魏戮便帶著人去了撈月坊。

花魁喚作幼娘。

一開始被帶到撈月坊的時候渾身是血,幼娘本以為是活不過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