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武月皇朝 第29章：內堂院生

“居然有人敢在膳食居鬧事。”周圍院生眼神放光，外院的院生年齡都偏小，縱是武者亦有玩心，看到有人敢頂撞膳食居的內堂學長，心中說不出的興奮。

“即便這裡是學院，總歸還是開門做生意的地方，你卻讓我出去，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啊。”姬道弦不在意的說道，即便面前這“小二”是內堂的蛻凡者，那又如何，他可不信此人敢在膳食居對他動手。

“算了。”

劉小計正欲發怒，李崇陽卻是擺了擺手，一頓飯而已，此事他本不站理，若是傳到內堂，連學弟同桌吃飯都不允許，好大的架子，對他的名聲也有影響。

“愣著幹嘛，上菜。”姬道弦沒好氣的說道，在他想來，這內堂的院生來外院的膳食居當夥計，混的也是夠差的。

“吃死你。”劉小計瞪了姬道弦一眼，轉身吩咐後廚做菜去了。

紅燒燕翅，鯉魚躍澗，金玉滿堂，四喜貢丸，足足十八道菜擺在了桌上，幾乎將半個方桌都鋪滿了，李崇陽細細的打量著面前的少年，穿著方面看不出什麼，但這十八道菜價格可是不菲，姬道弦所點菜品都不是尋常食材，若只是為了充飢實在奢侈，尤其是那一道名為獅虎鬥的菜，乃是以兇獸獨角獅和疾風虎為主材，配以珍貴藥草熬製出的補湯，一份便需兩萬金，即便是他也只是偶爾解饞。

“莫非是四大商行的公子。”李崇陽心中猜想，雖說窮文富武，能入上清的院生家室都為豪門望族，但家大業大，後輩所分到的資源其實並不多，即便是家族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論起個人錢財實際還不如皇城的一個二流商戶。

貓大爺從姬道弦的肩上跳下來，本來想如人一般坐在椅子上，但卻夠不到桌面，姬道弦見狀險些將口中的燕翅給噴了出來，好在他長了記性，裝作沒有看到，老老實實的吃著桌上佳餚。

貓大爺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神情有些陰鬱，直接跳到了方桌上，盤膝坐著，從竹筒中取出筷子，那小貓爪看上去都張不開，但用起筷子來卻是異常的靈活，只是此舉卻是惹惱了李崇陽。

“你讓身邊靈寵上桌，與我等同席，家族長輩難道沒有教你規矩？”

李崇陽身邊的乃是一位中年人，應該不會是外院的院生，若是年齡這麼大還未蛻凡恐怕早已被學院趕出去了，此時的他同樣面露不善，對於姬道弦入桌一事本就不滿，但以他身份卻不好多說，不然顯得太過霸道了一些，然而讓靈寵上桌卻是讓他忍無可忍，直接拍案而起，怒聲喝道：“你是哪個堂的院生？”

“這麼大火氣幹嘛，我帶回亭樓吃總行了吧。”姬道弦搖了搖頭，心想屁事真多，貓大爺可不是他的靈寵啊，他是爺！

“我在問你話，你是哪個堂的院生！”周洪福在上清執教多年，什麼樣的院生沒有見過，縱使人王親子也不敢這般放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囂張的院生。

“紫薇，有何指教？”姬道弦也是動了怒氣，一人一椅，交錢吃飯，本就天經地義，又沒讓你跟貓爺同吃一道菜，激動個什麼勁啊，他先前和貓大爺在外面的酒樓也時常如此，有些人也會帶著靈寵一起，同在一桌，彼此間還會交談關於兇獸的奇聞，也沒這麼多的講究。

“原來是夏子健的堂，難怪出了你這麼個沒教養的院生，上樑不正下樑歪，教出的學生也是一個德行。”周洪福冷笑道，“像你這樣的院生也配待在上清。”

聞言，姬道弦呸的一聲將口中魚骨吐出，聽這人的語氣，似乎也是外院的老師，而且和夏老師的關係還很不友好。

“無容人之德，在背後詆譭他人，你這樣的人也能成為上清外院的老師，還好我不在你的堂，否則在外面我都沒臉說我是上清的院生。”

“放肆！”周洪福怒哼一聲，聲音石破天驚，如霹靂雷鳴，姬道弦面色微紅，一縷鮮血從嘴角溢位。

“身為霸主，一堂之師，卻以聲勢傷我，老匹夫，你好大的狗膽。”姬道弦擦去嘴角血漬，眼眸中的殺意卻是不加掩飾，在膳食居，周洪福絕不會出手傷他，方才以聲勢壓他已經以大欺小，身為霸主，若還對他出手，除非他真的不要顏面了。

“唉。”李崇陽嘆息一聲，搖了搖頭，“雖因為座位的事情，我對你頗有意見，即便與靈寵同席，你道個歉也便罷了，可你千不該萬不該辱罵周老師。”

“你以前是這老匹夫的院生？”

“沒錯。”剛回答完，李崇陽的面色又陰沉了幾分，中了這人的言語陷進，他這話答的不是預設周洪福是老匹夫了嘛。

“伶牙俐齒，你若跪下向老師道歉，此事還可善了。”

若是平常，劉小計早就出來勸說了，身為膳食居的夥計，是萬萬不能讓人在樓內打起來的，否則內堂大能知道也饒不了他，不過現在不同，一個上清的新生同時得罪了內堂的天驕和外院的講師，這種事情本來就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內，更不會在這時選擇幫姬道弦解圍。

貓大爺看了一眼姬道弦，很奇妙的，貓大爺雖然沒有說話，但姬道弦卻明白這眼神的意思，只要姬道弦開口，貓大爺可以將面前這兩個龜孫給幹掉，但這一切得讓姬道弦去決斷，若貓爺出手，此事就更加麻煩了，即便有太子力保，這上清恐怕都待不下去了，方才周洪福聲勢壓人，貓大爺沒有出手也是這個原因。

“若是真的讓貓爺殺了外院的講師，即便錯不在我，上清的大能恐怕也容不下我。”姬道弦心思急轉，他現在不能給凰淨風惹事，更不能為他樹敵，此事鬧大了，太子只能出面保他，但也會因此讓上清大能對凰淨風產生極差的看法，而凰淨風曾經說過，上清學院在武朝的地位很特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儲君之位，即便他無法讓上清學院支援凰淨風，但起碼不能讓上清的大能敵對太子。

縱獸殺人，此事一定不能做，但他自保反抗卻不會引來大能的反感，若有一天，姬道弦能夠自己將周洪福斬於槍下，反而會是一樁美談。

“我不跪你們又能怎樣，你們不敢殺我，也不可能廢了我，最多隻能打我一頓，羞辱一番。”

“說的沒錯，那就打你一頓，羞辱一番。”李崇陽玩味的笑道，誠如姬道弦所說，在上清學院，他們不可能殺了他或者廢了他，姬道弦最多揹負一個沒有教養和辱罵師長的惡名，這樣的過錯並不致命，最嚴重莫過去被上清學院趕出去，但方才看姬道弦點菜的奢侈程度，家室肯定不一般，想憑這一點將他趕出上清，恐怕也難。

說著，李崇陽出手了，他伸手如鷹爪，直取咽喉，在他看來，面前的少年只是外院的新生，最多也就煉體九層，根本不值一提，他身為蛻凡通神境的高手，已經實現了第二次脫胎換骨，且他以兇獸精元為蛻凡根骨，雖沒有本命神通，但體魄強橫，對付煉體九層的武者，以一敵百都不是難事，然而他這一抓卻是空了。

姬道弦眨眼間已到了膳食居的門口，那方桌上還留著一袋金幣，他雖然沒有吃上幾口佳餚，但這錢卻依然要給，起碼不能落人口實。

李崇陽驚訝於姬道弦的身法，這身法即便在脫胎換骨兩次的他眼中，也依舊玄妙莫測，幾乎可見殘影。

“鬼舞三轉虛之境需蛻凡以後方能達成，可我對風之境的領悟已經通透，如今雖入不了虛之境，但已有殘影雛形。”姬道弦一路奔走，李崇陽緊追不捨，但論速度，姬道弦其實並不如他，好幾次李崇陽都追到了他前面，可卻只能觸其衣角，就是無法抓實他。

“你就只會逃跑？”李崇陽已經斷定這小子的身法定是上品武學，否則即便再精通，也不可能讓未蛻凡的他躲過自己的攻勢，直到現在都沒能擒住他。

“不要臉，我若蛻凡，跑的是你。”姬道弦的步法極為講究，總是能在毫釐之間躲避李崇陽的攻勢，但長時間的運用風之境卻極耗體力，而他現在卻是不敢回樓亭，樓亭雖有道紋，可蛻凡者卻可以硬闖，畢竟外院本不該有蛻凡者的，而現在不管是李崇陽還是周洪福，此時都不知道姬道弦的名字和住處，他也不準備暴露，因為沒用，他的名字可以震懾住一些人，但絕對不包括外院的講師。

太子的名頭雖然可以唬人，但他已經入了上清，上清學院作為武朝第一學院，即便皇室對其都是保持敬畏之心，有著極大的自主權，荒蕪綠洲的五個名額並非太子一人的影響，而是多方勢力共同的作用，包括三皇子和八大豪門，這才得以改變了上清的傳統。

周洪福作為外院講師，若只是教訓自己一頓，這個虧姬道弦只能默默嚥下去，太子也無法幫他討公道。

“若太子登基，我定把你們派去南疆挖礦一百年。”姬道弦心中憤恨，他終是自身實力太弱了，太子身邊的紅人這一名聲聽上去雖然不錯，卻不足以讓別人真正畏懼他，尤其是在上清學院，若是朝堂之人那就不一樣了，連人王都會對他以禮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