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一邊拾掇手邊的爐具,點燃木炭,淘米熬粥,一邊也沒忘了安慰吳奇一下。

陰氣入體這種事對普通人來說雖然是致命的,但對她這種常年接觸各種超自然事件的專業人士來說,卻已經是早就習以為常了。

所以,眼下她雖然已經點出了吳奇目前的狀態,侵入他體內的陰煞遠比一般意義上的陰氣還要兇惡難纏的多的多,但一來吳奇本身的體質異常強橫,氣血雄厚無比,自然也是比常人能捱。

二來也是她對這種事見得實在太多了,想要解決起來其實也真不算是什麼太麻煩的事情。無非就是等出去之後,需要走一下流程,費一點時間才能申請下專門治療的藥物罷了。

在這期間,頂多是讓吳奇難受幾天,身體虛弱一陣子,也不會傷到根本,留下後遺症。

“煉煞的功夫麼……,我自己倒也是有一門。”

在聽到蘇晴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吳奇一下就想起了自己當初在頌帕善手裡弄來的那本兵家秘術《殺破狼》來!那東西里面可不就是專門講煉煞的麼……。

不過,聽頌帕善說這東西走的乃是引煞入體的路子,從來都是損伐性命的,雖然據說能練出厲害的兵家神通來,殺伐凌厲,但自古以來練這種功夫的人,卻也大多短命。

“哦?你手裡居然也有一門煉煞的法門!那就更省事了。這大蒼山的秘地裡,遍地都是煞氣,最是適合練習這種功夫。”

聽到吳奇這麼一說,蘇晴雖然也覺得有些意外,可也沒覺得他手裡有一門煉煞的功夫,這有多麼奇怪。這年月的大環境雖然處於末法時代,神通難顯,但也不是就沒有一點法子修煉出真本事。

要不然,世上也就不會有他們“天規”這種專門處理特殊事件的部門和組織了!

更不用說,吳奇本來就是個武功高手,對他這種人來說,某些隱秘的存在,也未必真就是那麼隱秘。若是再有點手段和機緣,弄上一門煉煞的功夫,其實也是正常。

“可是我聽說,引煞入體這條路,對身體的損傷是很大的。”稍稍沉吟了一下,吳奇開口對蘇晴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練什麼沒有傷害啊?像你們這些練拳的,長年累月的打熬身體,頻繁的與人交手,劇烈的發力運勁兒,哪一次不是要損傷身體,積累暗傷的?歷史上又有多少大拳師們是英年早逝,連普通人都活不過的?”

蘇晴抬頭看了一眼吳奇,擺擺手道:“所以呀,別管你練什麼,其實對身體的傷害都是無法避免的。區別就在於,你會練,還得會養!只要方法對了,你的身體又足夠強壯,撐得住,那煉煞又怎麼樣?”

“況且,據說在以前,煉煞本來就是修行的正途之一。天罡地煞一旦圓滿,立刻就能拔地飛昇,羽化成仙呢!只不過現在末法,煉煞的時候少了靈氣的中和,這條路就不好走了。不過,你煉煞也只是為了消除體內的煞氣而已,又不是必須要走這條路,稍稍一入門,能煉化煞氣了,就可以放棄了。這有什麼好為難的?”

吳奇聞言微微一愣,隨即不由恍然一笑!

遊仙觀的來歷雖然大的沒邊了,但到現在為止他也只是接觸過一次而已,離著真正接受傳承還有十萬八千里。是以,在這一點上講,他其實對這世界上的修行者,瞭解的可謂極少極少。

尤其是對手裡的這門兵家秘法《殺破狼》,他所有知道的東西,也只是來自於臨死之前的頌帕而已,到底是真是假,是對是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蘇晴剛才的那一番話,道理其實很簡單,可對他來說卻像是一言點醒了夢中人一樣。些許擔心頓時,一掃而空。

當下吳奇也不再多想,只笑著把手拱了拱,對蘇晴說道:“卻是我自己鑽了牛角尖了,道理本該就是這個道理。這法門落在我手裡也有一段時日了,不過總是憂心其他,一直沒去練。如今聽你這一番話,卻是點醒了我。”

當初吳奇得了這部法門後,原本的打算是要藉著遊仙觀中石碑的能力,將其推演融入自己家傳的鐵掌功裡的,但一直以來,因為缺乏靈氣的緣故,他連遊仙觀空間都進不去,所以也就暫時擱置了。

只是每日也都拿來出來,時時研讀,因此雖然還未曾真個上手去練習,但卻也對其中的內容十分熟悉了。

哪怕對裡面的東西,仍舊沒能全部理解,可身處這大蒼山秘地之中,之前又打死了幾頭鬼物,如今身上的靈氣倒是不缺了。正好可以找機會,進去看看。

“既然是這樣,趁著現在還有時間,你最好先好好琢磨琢磨。煉煞的功夫,入門雖然簡單,但練起來卻是最痛苦不過了。如果其中有一點不清楚,引煞入體,錯走了經脈,那你可就慘了。”

這時候蘇晴已經開始處理手邊的一小堆藥草。她本來就是一個生性爽快,乾脆利落的人,見吳奇這麼一說,立刻就帶著吳奇從偏門進了木屋,給他找了一間靜室,讓他在這裡仔細揣摩煉煞的法門。

並再三叮囑他,千萬不要心急。練法不同於練拳,一上手走的就是通脈,要開訣竅,過大穴,冒然行事著手修煉,風險很大。

最好等他把法門全都捋順了之後,再吃過藥粥,對體內煞氣有了一些壓制後,再由她在旁邊替他護法,才好專心練習。

“這位小姐姐,可真是個好人。對人一片坦誠,可惜我身上的事情,卻是對誰都不能說的,所以只能來日方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