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欣喜的變化

“這TM的是在欺負我的善良啊！”

吳奇咬著後槽牙，連爆粗口，只覺得自己就像是以前在新聞報道里看到的那些見到老人摔倒就忙不迭去扶的人。本來是出於善心，到頭來卻反而因為自己的這種善良，被人給算計了。

尤其是他現在手中拿的這口刺刀，還是正宗的81式軍刺，看起來似乎和一般的匕首也沒有多大不同，可這玩意兒的鋼材用的是當年最優秀的不鏽鋒鋼，不但質地堅硬，而且還極具韌性。可以把刀口打磨的像剃刀一樣鋒利無比。

被這一刀近身紮在身上，要不是他曾經在“夢”裡已經經歷過了這麼一次被殺，對這種危險的感覺已經深入骨髓，他也未必能在剛才那種形勢下，及時反應過來。再加上他的這一雙手經過十幾年的鐵砂淬鍊，一發力，皮肉筋骨頓時形成一體，硬的就像是一大塊鋼磚一樣，不然換了任何人，不管功夫有多高，只怕也會被這女人一刀扎穿了手掌，直接捅到肚子裡面去了。

想想那種感覺，再看看手裡這把刺刀正反兩面的四條放血槽，吳奇都忍不住的有些不寒而慄。

而且這女人實在是太懂男人的心思了。不論是設計表演，靠近出手，還是選擇的時機無一例外，都是抓住了當時吳奇的每一處心理上的細微變化，幾乎把他這個十八歲的少年碰到這種事情所應有的反應，全都算準了。然後再利用他的憐憫之心，在雙方近身的那一刻，行必殺一擊。

而猝不及防之下，雙方的身體又是貼在一起的。女人的上半身幾乎大半都撲進了吳奇的懷裡，在這時候出刀，任是吳奇有天大的本事也的確很難躲得過去的。

當然了，這也和他行走江湖的經驗不足有關係，雖然這一次捲土重來，在追進小巷的那一刻，他就提高了警惕，但是在面對著這樣連他自己都無法看出來的危險時，卻仍舊是顯得稚嫩了一些。最起碼在雙方靠近的時候，他明明已經聞到了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感到有些熟悉了，可依舊是沒有在第一時間覺察出這裡面的問題！然後就那麼在大腦裡一閃而過，沒有去深究他的這種熟悉感的由來，到底是什麼。另外，他的觀察也不細緻，一開始就被那醉漢的言語，挑動了心中的火氣，就算壓下來了，但無形中他的思維其實就已經被這兩個人帶到了坑裡去了。進了別人的節奏。

所以，到最後這一刻，圖窮匕見，他也只能蹲在那裡拿自己的手生生捱了對方這一刀。之所以現在還沒事，實在也是託了他家傳這門鐵掌功的福。

吳奇能在正面交手中把這樣的對手隨意擺弄，生死就在他一念之中，但換個方式，卻讓他幾乎陷入必死之境。從這一點上講，也印證了他祖父說過的一句話，只有千日追賊，沒有千日防賊。

江湖的水太深太混，像他這樣的新手菜鳥，就算在家把功夫練得再好，能一個打十個，可一旦被人算計針對，那就勢必處處是坑了。稍一不留神，馬虎大意了，就很容易被人所乘！

所以在過去，跑江湖混生活的人，都要講究個和氣生財，與人為善，能不和人結仇就不結仇。不然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功夫好，人面足，固然可以振臂一揮，大殺四方，可真要結了仇，被人惦記上了，你能防得了一世，還能防得了一世麼？

練功夫的人固然可以防身保命，可是這年月想要一個人死的方法可是太多了！

“誒？不對啊。我這手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似乎更硬了，也變得比以前柔韌了一些。”足足過了一兩分鐘的功夫，吳奇才再次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然後他就發現了自己捱了一刀的那隻手，似乎發生了一些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變化。

吳奇的兩隻手因為練功的緣故，每天進行各種洗練，功夫練到了他現在這個地步，早就已經褪去了手上的硬皮和老繭。一雙手除了方方正正，看著特別大，特別厚之外，外表看其實也和正常人的手沒什麼大的區別。而且他的手在不發力的情況下，摸上去整隻手也都是十分綿軟的，面板白皙細膩，就好像一直在用上好的潤膚霜的感覺。和在網上看到的那些練鐵砂掌，劈磚劈石頭，最後把整個手練得都變了形，漆黑如鐵的那種人，完全是兩碼事。

而事實上，鐵砂掌雖然是外門的硬功，但在一些高明的練法裡其實除了外部的藥物洗練之外，還是有內練的方法的。一樣走的是內外結合的路子。據說在民國的時候，就有個姓顧的高手，把這門功夫練到了返璞歸真的地步，不但雙手一如常人，而且色如白玉其軟如棉。

吳家的鐵掌功雖然和世面上的那些鐵砂掌並不完全一樣，但在本質上卻是有些相似的，都是要在一開始時，透過循序漸漸的方法，先拍穀物，由大到小，再拍河砂，最後再拍鐵砂。只不過因為外練洗敷的藥物藥方和內練的呼吸吐納法各有各的秘密傳承，所以才越往後練，差別就越明顯。只是這種差別，不是真正的箇中行家，也看不出來就是了。

吳奇站在原地，不斷的屈伸著雙手，時而一發力，雙手迅速變幻顏色，面板下隱現青黑，微一碰撞，就發出好似金石撞擊的響聲。然後再一卸去力道，這手立刻便變得白白淨淨，圓潤方大，故意向下一彎，向後一仰，掌心和掌背居然都能輕鬆的和手腕貼在一起了。而像是這樣的一種柔韌度，吳奇以前顯然是根本無法做到的。

“這種變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吳奇活動了幾下手，再仔細看了看剛才中刀的地方，只是過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手背上原本還留有一道白色劃痕，這時候居然已經淡的快要消失了。別說受傷了，就是連最外面的一層油皮都沒破……。

“難道是我昨天一覺醒過來，不但人是死而復生了，這種發生在我身上的神秘事件，還使得我的身體裡發生了一些別的其他變化？比如，我這本來已經練到了瓶頸，以後只能靠漫長時間來打磨的鐵掌功……突破了？”

一瞬間的猶疑不定過後，吳奇的心裡忽然湧上來一陣欣喜。

要知道他手裡的這柄81式軍用刺刀，雖然沒有它的前輩，那一款大名鼎鼎的56式三稜軍刺那麼兇威赫赫，可也是我軍列裝部隊，世界獨用的一款極優秀刺刀。它的刀板比較厚而且呈十字形，是刀式刺刀和釘式刺刀兩者的結合體，不但鋒利無比，而且四條血槽的結構，更是令人望而生畏。白刃戰中如果被這傢伙一刀刺中，頃刻間就能讓對手的傷口呈現出如同水龍頭放水一樣的情形，瞬間瓦解敵人的全部戰鬥力。

相比於三稜軍刺傷口幾乎無法戰地止血的狠毒，這把軍刺的毒辣，就是快速放血，如果不能在現場就進行立刻的及時搶救，幾乎必死無疑。

更何況，這上面還浸了毒呢！

“幸虧沒見血，不然還是個麻煩事。”心情大好之下的吳奇，這時候再看地上的那一男一女兩個人，都感覺到順眼了許多。

他家鄉下的老宅，四面環山，當然就免不了有各種蛇蟲出沒，其中有毒的沒毒的品類各異，當初有一段時間，老爺子嗜好飲酒，就曾經抓了不少蛇回來處理後泡高粱酒喝。也順便取過蛇毒，配藥用。所以吳奇對蛇毒這東西也不陌生，聞一下就知道這刀上十有八九就是用了銀環蛇的毒液。

好在，吳奇的功夫莫名其妙的更強了一些，剛才那女人雖然已經用了全力，可到底是沒能傷到他毫釐。否則銀環蛇的神經毒素可是劇毒中的劇毒，如果沒有相應的毒蛇血清進行對症治療，只要有一毫克的量，便足以讓一個健壯的成年人死亡。（時間應該是在40分鐘到兩小時左右。）

這時候也許是因為剛才的動靜有些大了，這一對男女剛才站著的院門裡忽然就傳來來一陣說話的聲音。吳奇抬頭一看，正要離開，卻一眼看到不遠處那個疑似這些人租住的院落門口，探出了一個人的腦袋。只是剛和他視線一對視，立刻就又縮了回去。

當下，吳奇不由咧嘴一笑，先彎腰一手一個抓起了地上的兩個人，然後就幾個大步到了那院子的門口，也不管裡面是個什麼形式，只把手朝前一甩，就把這昏迷不醒的一男一女給扔了進去。

這時候，青天白日的，衚衕裡面雖然因為動遷，搬走了不少人，顯得比以往空曠偏僻了不少，可到底還是有人居住的。如果不把這兩人藏起來，任憑躺在那裡不管，可以想象等到有人發現後，會是何等的一個驚悚場面。到時候一報警，外面的警察一來，他再要想在這邊做點什麼事，可就不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