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錢雙雙,也就讓冬月隨便糊弄一下就完事兒了,如今,她竟然自己提出要打扮的好看一些,冬月也十分高興,“小姐,您長得本就好看,略施粉黛,那已然是美若天仙了,若是您再好好打扮,那……”

冬月揶揄著說道:“那姑爺可不給小姐迷的神魂顛倒的。”

“說什麼呢你?”錢雙雙佯裝微怒,又似乎是自言自語般小聲說道,“誰,誰要給他看了。”

她不承認,冬月也只好抿著嘴偷偷的笑。

錢雙雙從鏡中看到了冬月掩唇偷笑的模樣,想到她確實是為聶尌而容,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但很快,那不好意思的勁兒就過去了,她只說道:“你替我挽一個髮髻就好,妝容我自己化罷。”

她抬手,青捻粉黛,細細的描在眉間,她動作很慢,每一筆都十分仔細,最後在唇上抹上硃紅,鏡中就出現了一個眉清目秀,紅唇朱玉的美人。

“小姐,您真好看,奴婢不會說什麼好話,但小姐您美得就跟天上仙女似的。”冬月插好最後一隻銀簪,呆呆地望著鏡中的錢雙雙,那樣子像是要流出口水一樣。

錢雙雙不覺有些誇張,她轉過頭,嗔怒的看著她,“有這麼誇張嗎,你別取笑我了。”

“不誇張,不誇張。”冬月連連擺手,像是要極力證明她先前並不是隨口說的一樣。

錢雙雙也不想再與她談論這事,起身,換了一件淡紫色百褶羅衫裙,其上繡著盛開的芍藥,栩栩如生的蝴蝶點綴其上,飛舞在花叢中,宛如聞香而來。

繫好腰帶,上懸掛一條絲絛,墜著一枚香囊,香囊中放的是檀香,幽幽的香氣傳來,錢雙雙不覺清明許多。

她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起身朝屋外走去。

屋外,聶尌正晨練歸來,他擦著額上冒出的漢珠,朝房中而回,與錢雙雙正碰面。

他擦著額頭的手微微停滯,眼前的人兒,眉眼如畫,像是飄渺在雲霧中的仙子。

晨間的微風吹拂,她額前碎髮微微隨著風搖擺,調皮的掛在她的臉上,撓著她的臉,也撓著他的心,讓人想將那頭髮抓在手心,別再亂動。

她見到他,微微的勾起嘴角。

她的一顰一笑皆能牽動人的心魂般,聶尌緩慢的放下手,像被牽動著一樣走過去,站定在她眼前,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說道:“不再睡會兒。”

錢雙雙搖頭,她見聶尌額上的一滴汗珠滾動下來和另一滴汗珠凝結在一處,慢慢的劃過他的臉頰。

不由得又想起昨夜見到的那滴水珠,那時她只想把那滴水珠擦去,但那水珠滴進了他懷中,她也不好上前。

如今,她拿過他手中的帕子,親手替他擦掉了沿著俊美臉龐滑落下來的那滴汗珠。

聶尌就這樣呆呆的望著她,似乎忘了該說些什麼,又要說些什麼?

他只能也伸手,將她那撓著他的心的碎髮,別在她的耳後。

冬月見到眼前的這幅場景,只得把臉埋得低低的,但心中卻是欣喜萬分。

姑爺和小姐琴瑟和鳴,是每個人都樂於見到的。

廊橋外,聶府的小廝來請少爺和少夫人去用膳,也見到了這幅場景,悄悄的退了出去,高高興興的去和老爺稟報去了。

另一邊,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也悄悄地退了出去。

錢雙雙將帕子又還到聶尌手中,“你去洗漱一番,我在這等你,一起去用早膳。”

“好。”聶尌握著手中的汗巾,那上面似乎還殘存著她的溫度,他不由的握緊,往廂房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