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結束了鬧洞房之後,婚房中只剩他們二人相對而坐。

聶尌站起身來,對錢雙雙說道:“若是餓了,便讓人去準備了一些吃食,我先去敬酒,你先吃著,若是困了就先睡。”

“真好看啊!”瞧著漸行漸遠的背影,錢雙雙不禁感嘆道。

不對啊,錢雙雙一拍腦門,她怎麼,稀裡糊塗就和別人喝交杯酒了,這是什麼情況!

她記得,她走在勤工儉學的路上,然後,一輛大卡車撞來,就沒然後了。

她低頭看看身上的喜服,那她現在是,穿越了?

她竟然,還能趕上這潮流嘛!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就有小丫鬟端著托盤進來,空氣中立時瀰漫開一股飯菜肉香,勾的錢雙雙肚子裡的饞蟲咕嚕嚕直叫。

美食當前,哪還有心思想東想西,錢雙雙迫不及待的開吃了起來。

吸溜完最後一根麵條,錢雙雙從麵碗中抬起頭,熱騰騰的霧氣在她鼻子上凝結了一圈汗珠。

“那個,麻煩你幫我弄些熱水,我想洗澡。”這裡三層外三層的,錢雙雙隱約都能聞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

等到氤氳的熱氣充滿浴房,錢雙雙讓丫鬟幫忙脫掉繁雜的外衣,只留了件裡衣,自己進了浴房。

她坐在用木板做成的浴桶裡,將自己腦袋以下全浸在水裡,溫熱的水包裹著她,蕩去了一身的疲憊。

她趴在浴桶邊,才有空想著這發生的一切,以及今後何去何從。

驟然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錢雙雙倒沒有什麼不安之感,對於孤身一人的她來說,她看得開,想來在現世的她的肉身早已成了肉糜了吧。

在哪裡生活都是活著,她也沒有什麼雄偉的宏圖大志,只要能有吃有穿有住,日子怎麼不是過。

更何況,那個人真好看啊,居然還是她的丈夫!

也許是因為實在太累了,又或者是洗澡水溫度正合適,錢雙雙趴在浴桶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夜已深,聶尌敬完酒回來,此時的他,並無幾分醉意,推開門見房中無人,詢問了丫鬟後知曉錢雙雙是在沐浴。

他也沒具體問,只頷首表示自己知曉了,隨後就坐到了桌案前。

天色已晚,案件卷宗都在書房,聶尌也沒讓人去拿,他索性攤開宣紙,習起書法。

墨染開,一筆一劃落在紙上,他的每個字都端端正正,且遒勁有力,筆鋒有如刀劍,行雲流水般像是要衝破束縛它的紙張。

直至最後一筆落定,將筆置於筆架上,他看了時間,已快是亥時末了,不由得看向臥房裡間的方向。

浴房中還是沒有什麼動靜,他招來了丫鬟,讓她前去檢視一番,畢竟從他來時,已過了有半個時辰。

冬月吃驚,這都過去多久了?

她拍拍浴房的門,呼喊著她家小姐,裡頭並沒有什麼動靜,她試著推了推,推不動,這才驚慌起來。

小姐出嫁前就吵著鬧著不嫁,這會兒別是想不開啊!

她連忙去找聶尌,把錢雙雙已經進浴房一個多時辰的事說了,聶尌聽完了冬月的描述,如劍的眉頭微皺,他來到浴房前,發現果真推不動,門也被上了鎖。

冬月焦急的神色也讓聶尌不由的擔心起來,無法,他只得抬腳,一腳踹開了浴房的門。

門被撞開,空氣中還有未散的霧氣,但他的視力很好,透過淺淡的迷濛,一眼便看到了那個趴在浴桶邊的人……

和她裸露在外雪白的玉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