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麗絲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欣賞著纏繞在手上的寶石項鍊。

“......”

馬特無話可說。

隨後克麗絲表情嚴肅了一下。

“對了,上次聽說瓊斯特將黑色城堡三百多名學員都弄進了醫院,但現在我到處打聽都一直沒訊息了,那幾個貴族子弟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似乎他們的長輩停止向女王施壓了。”

“那看來事情有些微妙了。”

馬特若有所思,他對穆蘭的情感極為複雜,一方面他有些怕穆蘭,另一方面又非惡意地時刻關注著穆蘭。

......

夜間,迪高大聖堂,連同大主教在內聚集了相當數量的聖堂神職人員,這些神職人員不光是大聖堂的,還有來自整個迪高範圍內大大小小各個聖堂的代表。

雖然看似是一次常規的聚會,但實際上內容並不常規,他們已經知道有一個危險的異端出現在迪高,必須將之徹底淨化才可以。

聖堂教士們陸續離開了迪高大聖堂,很多人臉色都有些嚴肅,一個邪魔,誕生自聖堂內部的邪魔在迪高肆虐,帶來的影響太壞了。

清晨,邦迪臉色帶著憂鬱地為信徒們主持禱告,大主教和其他人都說泰勒是異端,是褻瀆神明的邪魔,但從對方留下的資訊上看,對方的信仰其實始終是堅定的,但也十分痛苦。

那是一個需要幫助的人,而不是被“淨化”。

只是邦迪的視線習慣性掃視時,一個角落的身影讓他眼神一凝,並非大聖堂內有什麼特別的,而是透過那扇窗戶,發現遠方街道上似乎有一個黑影。

對啊,那人未必是沒出現,或許出現的時候一直在聖堂外。

邦迪心中激動,耐著性子做完禱告,然後趁著間隙趕緊從側門走出聖堂,他誰也沒告訴,想要先接觸一下那人,理智告訴他這樣做不對,可他就是這麼做了,這段時間關於對方的夢境一直在糾纏著邦迪。

大聖堂外的對面街道陰影中,一個人轉身離去,泰勒越過街道上的人群匆匆追逐,每次看似要追上了,但陰影中卻沒有人,隨後總能在更遠處發現對方。

更離譜的是,他們這樣一走一追間,居然追到了偏僻的城郊,直至移動荒廢的建築處,對方終於停下了腳步,進了建築內。

邦迪微微有些喘息,抬頭看看建築,這似乎是一座廢棄的聖堂。

迪高有廢棄的聖堂?不容多想,邦迪猶豫一下還是進去了,謝天謝地,對方沒有離開,而是低著頭站在陰影中,而這陰影來自殘破的聖光像。

“泰勒教士?”

邦迪叫了一聲,陰影中的人毫無反應,等邦迪接近兩步,陰影中的人才緩緩抬起頭。

“嘶......”

那是一張比被硫酸毀容誇張好幾倍的殘破面容,一些地方骨骼肌肉都融在了一起,扭曲而痛苦,瞳孔內的眼睛一隻腐爛一隻灰白,這面容比死屍還可怕。

“泰勒?好遙遠的名字,彷彿過去了一萬年......”

“你,你怎麼會這樣?”

“年輕的教士,我要找一個人,你能幫我找到他麼?”

泰勒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並且每一句話似乎都十分痛苦。

“你要找誰。”

“找誰,是啊,我要找誰?找誰?找誰呢,我要找誰?啊——”

泰勒十分迷茫,連續自問,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發出尖叫,這叫聲使得殘破聖堂內的殘存玻璃都炸開,也刺激得邦迪捂住耳朵。

“他見過真正的聖光,他聆聽過神真實的聲音,他也害得我變成這樣,這裡是他來的地方,我要找到他,我要質問他為什麼害我,為什麼,啊——”

泰勒整個人從陰影中膨脹,每一條肌肉彷彿化為恐怖的蠕蟲。

“啊——”

邦迪從恐懼中驚醒,身子都在微微顫抖,低頭看去,桌上是福音書,他在自己房間睡著了。

一個虔誠的聖堂教士,怎麼可能會做噩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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