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在黑暗中持續前進,後半夜應該是已經穿過了那片風暴區,車速明顯在不斷加快,道路也好走了。

只不過和列車的情況相反,處在列車上的人卻個個體感不太舒適,邦迪的情況比其他人更嚴重一些,但也能克服,可隨著接近兩大帝國原本的實控線,有一個人的狀況越來越不妙。

“嗬,嗬,嗬......”

高爾莫斯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整個人不停地顫抖。

“邦迪,你看他!”

邦迪如夢初醒,心中的煩躁一下消失,然後他看到高爾莫斯整個人蜷縮在床上不斷顫抖,並且呼吸異常急促,氣息非常不穩定。

“你在這看著他,我去叫主教大人!”

“那你快去!”

......

黑色城堡內,正在辦公室研讀秘境魔法書的穆蘭也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心悸,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整個人彷彿陷入一種暈眩狀態,就好像不斷在旋轉。

“呃啊——這種感覺......”

穆蘭雙目充血,緩緩閉上眼睛,隨後猛然睜開......

......

“主教閣下,快,就在裡面,高爾莫斯的狀況非常糟糕!”

那名教士帶著兩名主教一起進入車廂,首先看到邦迪站在桌前盯著囚籠方向,隨後視線朝著囚籠轉移,心中都是微微一突。

那個綽號影魔的罪徒此刻就站在囚籠裡,面向窗戶方向走到了鎖鏈允許的極限範圍。

高爾莫斯雙目充血,一條血線沿著眼角流淌下來,視線直勾勾看著窗外。

“高爾莫斯,窗外有什麼?”

“高爾莫斯!”

“高爾莫斯,說話!回答我!”

兩名主教呵斥著靠近囚籠,但高爾莫斯對他們的聲音充耳不聞。

“你在看什麼?”

邦迪也靠近囚籠問了一聲,直到這一刻,高爾莫斯在看向囚籠外的聖堂神職人員,嘴角揚起一個弧度。

“我所注視的,是即便白晝也會被汙染的黑暗,是一切命運的終點,是,沉淪與毀滅,卑微的小丑只能不斷逃避,唯有勇敢者方能與之直視,神賜的聖光在同流合汙,唯有象徵黎明的火炬能夠穿行其中!”

“罪徒,停止你這褻瀆之言!”

“高爾莫斯,你現在的狀態,可很難讓人相信你的無辜,你之前的證詞都是編造的嗎?”

高爾莫斯用手捂住了額頭。

“不,我從未編造什麼,我透過同心靈的對話認清了自己,認清了那個隱藏在心中的,得以覺醒的,真正的自我......”

......

黑色城堡內,穆蘭同樣雙目充血,眼角同樣有血痕,他此刻的呼吸已經緩和下來,透過按摩眼皮輕揉眉心,眼中的血絲也迅速淡化下去,他放下手,面向北方,彷彿看向遙遠的列車方向。

讓一具有血有肉有靈魂有魔力的軀體真正接納一種意志的最好方法,就是真正將這種意志接納成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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