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林懶懶的一笑說:“他不會發現的。我讓烏恆帶著兵分批走。現在已經走了三撥人馬。只要他眼前的兵馬不撤走,就發現不了。”

蕭河還是心有餘悸的問:“萬一被你說中,我們幫揭陽國打退于闐,他們反過頭來打我們怎麼辦?”

舒林呷了一口茶,溫吞吞的說:“于闐這塊硬骨頭,我們肯定打不完。只要幫著他們趕出揭陽國,而我們的人馬在揭陽國一駐紮……揭陽公主這個人質在我們手裡,收拾這樣一個小國,還不是跟玩似的。怎麼?你擔心以我們的實力打不過揭陽?”

“不擔心了,有舒林大人謀劃,烏恆將軍上陣,我相信,一定會贏的。”

離聞柳沉吟片刻後,開口問:“二位可知道于闐使者來我國的事?”

“當然。只是,不知道于闐使者的來意為何?”

離聞柳故作難受,長嘆聲:“哎……于闐知道我們兩國交好,竟然要私下聯合我,借道取兵過我國境,長途奔襲你們烏慈國啊。”

蕭河在心裡感嘆道,這個舒林還真是有兩下子,他連這個都猜到了,當世諸葛亮嗎?

阿索故作驚訝的問:“奔襲烏慈國?這可是天大的事啊!”

“按理說,我本不該洩露這個秘密,你們也知道,于闐實力強大,萬一惹惱了他們,我怕自己屍骨無存啊。不怕你們說我自私,但我的侄女在你們烏慈貴為王后,若是烏慈不保,那我的侄女也將不保啊。”離聞柳悲切的說著,眼神中流淌著不知真假的誠懇。

阿索說:“王上說的極是。只是于闐強悍無比,難道王上果斷的拒絕了他們的要求嗎?”

離聞柳被問的啞口無言,停頓半晌後,才沉痛的說:“正是因為于闐強悍,我不敢不應,但是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受難,真是騎虎難下左右為難啊。你說說,倫關係,肯定我們兩國的關係更好,不是嗎?”

阿索嘴邊揚起一抹冷笑,想起四年前,這位揭陽國王上,巴兒狗似的跪在先王的大殿之上,求先王娶了離若鴻,永葆揭陽國國泰民安,現在倒是人五人六的坐在這裡,要跟他們談條件。他笑了笑問:“王上的意思是您去說和?”

“說和?說和肯定不可能啊。我哪有那麼大的臉面。我,另有計策。”說著,離聞柳就把自己的計謀說給阿索和蕭河聽。

聽完後,阿索和蕭河交換了一下眼神。

依舊是由阿索開口問:“攻下於闐國?是王上您說錯了,還是在下聽錯了?”

離聞柳呼啦一下從桌子後站了起來,寬袖一甩,發出獵獵的聲音。阿索注意到,他原本深重的表情一瞬間變得豪情萬丈。

他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當大戰在所難免的時候,何不放手一搏呢?若是贏了,那可是一大片疆土,我們一分為二。若是輸了,就讓後世去評論吧!”

“想不到您竟然如此雄心壯志?”

“怎麼?難道你們王上烏剌合不想開疆拓土?就打算一輩子守著那麼一座小城嗎?”離聞柳一甩衣袖,身子向前伏過來,皺眉問道。“雖說他不如先王那樣爭強好勝,但男子漢,誰還沒點這骨氣?難道就不想給後世子孫留下什麼樣的美名去傳頌?”

阿索說:“王上,您說的在理。身為堂堂七尺男兒,理應做出一番豐功偉績,上對得起天地日月,下對得起父母弟兄黎民百姓。可您得體諒我們,我們王上委派我們前來洽談合作事宜,至於這攻打于闐的事,容我們回去商量商量如何?”

“哼!”離聞柳不屑的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想他烏剌合是不敢放手一搏吧?”

“可是,王上您就真的不怕嗎?萬一,于闐大軍傳聞有幾十萬,豈是我們這種小國的區區兵力所能抵擋的?”

“怕?怕我就不做這一朝天子了。即便他唐王朝攻打過來又當何如?我們揭陽國依舊會頑抗到底,殺他個落花流水。”

蕭河暗自吃驚,這人外貌與內心簡直是相差千山萬水。表面上看起來儒雅靦腆,甚至有些唯唯諾諾的人,野心卻不小,膽敢覬覦于闐的土地,簡直是獅子嘴裡叼吃的,不要命啊。蕭河眯起眼,使勁的看著在桌前來回行走,看上去有些焦慮的離聞柳,覺得有些可笑。

阿索打斷了他的話問:“王上,那依您的意思,這于闐必須取道貴國,恕在下無禮,倘若於闐大軍留在貴國,不走的話,您又該如何辦?”

離聞柳高抬腳輕落地,一步步走向阿索身邊,他眼角的肌肉時不時的抽搐一下,他緊緊的盯著阿索。直到阿索都覺得有些害怕,身子不自覺地向後躲避時。離聞柳每個字的讀音都壓得非常重,回答:“只要我不嚥氣,他們就休想奪取我的一分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