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若鴻接著說:“可悲的是,在王上帶著我們趕往都城的時候,紅眼盜被殺了。”

“我聽說了。那晚你們遭到了兩夥人的偷襲。”

“正是。不過,我已經派人去找紅眼盜的手下,不日將會到達都城。”

太后急切的問:“紅眼盜的手下知道鬱瑤的底細?”

離若鴻肯定的點點頭說:“肯定知道。因為當初就是他做的這件事。”

太后一下子放鬆下來,身子向後一靠,老態一下子顯現出來,她的背脊略微有些彎,臉上的水粉褪了些許,離若鴻甚至能看到她臉上星星點點的黑斑。

她站起身來,對太后說:“太后,請再給我一點時間,等紅眼盜的手下一到,我立刻出手,收拾掉鬱瑤。”

太后慢條斯理的說:“做事要穩,成事之人,切記不可急躁。”

從太后的寢宮裡出來,離若鴻才鬆了一口氣。她被翠翠扶上轎輦,坐在轎輦上,她問自己:鬱瑤說到底也沒有做什麼讓她覺得不容忍的事,為什麼偏偏要置她於死地?在當初王后之位爭奪的如火如荼時,鬱瑤也並沒有出手,就像一個沒事人一樣,遠離戰局,她也許真的不想奪什麼後位吧?或許,她心裡根本沒有王上,所有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杞人憂天。自己真的要跟著太后淌這趟渾水嗎?

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出什麼頭緒。算了,反正已經選擇了這一條路,就當是為腹中的孩子鋪路吧。離若鴻在初春的寒風中,緊緊的裹緊鶴氅,不再胡思亂想。

烏恆又到了舒林府裡。晚宴結束時,舒林看了眼他,這是他們的暗號。

為避人耳目,兩人在朝堂上顯得並不密從,反而有點生疏。私下裡,每次烏恆前來,都是在深夜街巷裡無人時。

他扣響門板。三長兩短。

門很快開啟了一條縫,裡面的看門人看了一眼烏恆,便閃身讓他進來。

烏恆穿過影壁牆後,才發現,舒林的會客廳裡燈火通明。不像以往的寂靜安寧。他聽到房間內傳來交談聲,聽不清內容。當他再走近些時,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房間中坐著三人,舒林,依舊裹著他那團毛絨絨的貂毛大氅,他怕冷,不習武的人身子骨本就弱,這春寒料峭的季節,更是冷的無以復加。他的對面還坐著一人,根據身形,烏恆能肯定的說,他是一名習武之人,孔武有力的寬肩。坐在舒林左側的人,卻讓烏恆心裡一驚。

烏剌合身邊從小長大的侍從,阿索。

他怎麼會在這裡?烏恆心裡有一百萬個想不通,他甚至猜測,會不會烏剌合派來刺探訊息的?這麼一想,他倒是有點不敢前進了。

看著舒林臉上放鬆的表情,烏恆又看不懂了。

這時,舒林抬眼向外看,看到了站在院中一臉疑惑的烏恆。他揮揮手說:“烏恆將軍,快請進。大冷的天,站在庭院中做什麼啊?”

背對著他坐的人也轉過臉來。

迎著油光,那人的臉慢慢的轉了過來。

烏恆竟然看到了自己的部下,蕭河。他帶著微笑,看著他。

蕭河站起身來,對烏恆行了軍禮。他叫了聲:“將軍。”

烏恆眨著眼睛,指著他問舒林:“這……這是什麼情況?還有他?”他的手指又移到阿索身上。

阿索也站起身,行禮說:“烏恆將軍。”

舒林也跟著大家站起來,光著腳把他迎了進來。邊走邊說:“先進來,外面可冷死了。你看,我還光著腳呢。快點。”

烏恆被舒林拽了進去。

舒林命小廝倒了杯茶後,讓小廝出去。暖烘烘的屋中只剩了四人,四目相對。舒林對依舊皺著眉的烏恆說:“烏恆將軍,先別急。吃杯茶,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二位。”

烏恆冷哼一下說:“這二位還用你介紹嗎?難道我沒長著眼睛嗎?”

舒林好脾氣的笑著說:“不,你需要重新認識一下這兩位。”

在烏恆的驚詫中,舒林對他說:“這位是阿索,是王上身邊伺候的小廝。但你放一百萬個心,他不是來刺探你訊息的人,他是我們的人。這位蕭河,我自然知道是你的部下,但他也是我們的人。你,我,阿索,蕭河,我們四人是一個團體,一個以你為核心的團體。”

“以我為核心?”

“對,以你為核心。在這麼久的接觸中,你應該相信我。我們三人,是真心想讓你做王上,為烏慈的未來和長遠發展而團結起來的。阿索早在進入都城前就已經是我們的人了。蕭河是最近才加入的,但他的決心卻是最大的。”

蕭河抱拳說:“將軍,我誠心加入你們的戰營。為你,為烏慈國,為了美好的明天。”

阿索也抱拳說:“對,烏恆將軍,我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