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作畫尋人(二)(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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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回頭看一眼。玄奘早已經溜走了,而那個女孩則開始,揮毫潑墨。
他給孟祥賠罪說:“對不起,對不起,一時興起,就忘了分寸。見諒,見諒!”
孟祥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此刻女孩正在畫的畫上,不再搭理林向笛。林向笛自覺無趣,也一同走了過去,看她畫畫。
開始的時候,林向笛確實沒有看出什麼,只是,隨著女孩靈巧的手在畫紙上飛快的遊走,人物輪廓越來越清晰,林向笛才開始從心裡生出一種由衷的佩服。
他並沒有詳細形容鬱瑤的長相,偶爾女孩抬起頭問一些細節,再低下頭去畫畫。可是,眼見這女孩筆下的人物越來越傳神,越來越像鬱瑤,他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孟祥沒有見過鬱瑤,可是也正專心致志的盯著周瑾手中的畫筆,那畫筆像是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每一筆都下的胸有成竹,恰到好處。
林向笛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畫中的人物臉部已經完成,那活脫脫就是鬱瑤的臉啊。他用盡力氣想要看清畫上那張臉,他實在太想念那張臉,可是淚水氤氳了那張臉,模糊了他的視線。
女孩周瑾此刻正沉浸在繪畫中,對全神貫注盯著她的兩人毫無察覺。她的嘴巴用勁的抿起來,臉上的線條顯得非常有張力,那種張力也來源於她的自信。
大約半小時後,她長長的撥出一口氣,臉上嚴肅認真的表情換成了一種輕鬆的神態,她說:“看看吧,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林向笛驚訝的說不出話。
孟祥在一旁追問:“是不是啊?跟你說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人啊?哎,你說話啊。你想什麼呢?”
還能說什麼呢?那就是活靈活現的鬱瑤啊。除了衣服顏色不同外,其餘的都沒什麼差別。鬱瑤被抓走的那天,穿著一件白色裙子,而畫上的鬱瑤,卻穿著一件緋色金飾的薄紗連衣裙。
他揚了揚頭,喉結上下活動,他用力的止住眼淚,故作輕鬆的問周瑾:“你怎麼畫的這麼像?彷彿你見過她一樣。”
周瑾不屑一顧的撇撇嘴說:“畫的像就行,你問那麼多幹什麼?”
林向笛說:“只是好奇而已。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能畫的這麼好,在我們那裡都可以做模擬畫像師了。”說這話的時候,林向笛是真心的在誇讚周瑾。
可週瑾一點也不領情,反而帶著驕傲又迷惑的小表情問:“什麼是模擬……畫像師啊?”
林向笛覺得解釋對唐代的人去形容側寫師是一件非常難的事,他根本不知道怎麼描述。他只好搔搔腦袋,岔開話題,說:“反正是我們那邊畫師的一種。對了,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應該付你多少錢?”
還沒有等周瑾說話,孟祥家門外就出現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正一臉歉意的走進來。
孟祥急忙迎上前去問好:“周大哥,您來了。快請進。”
不等孟祥介紹,中年男子自己介紹說:“在下週道千,前面我有事外出,回來後聽說孟祥叫了小女來此作畫,我特意來看看。我怕小女誤事啊。”
這位周大哥,一眼看過去就自帶著這一種吳帶當風,曹衣出水的感覺。單憑身上那一件墨青色長衫,就不會泯然於眾人之間。
孟祥客氣的對周大哥說:“大哥,您客氣了。令媛的畫作非常不錯,看來是完全的學到了你的精髓啊。”
周大哥笑著說:“哪裡哪裡,我來看看。”說著,他拿起了桌上那幅鬱瑤的畫像。
可他剛剛看了一眼,就像是石化了一樣不動了。
孟祥問:“周大哥,周大哥,您這是怎麼了?”
可這周大哥竟一點也不顧禮節,將畫胡亂一卷,塞入懷中,一把牽起正在收拾東西的周瑾就往院子外走,周瑾嘴裡嚷嚷著:“爹爹,等等,東西沒拿呢。”
周大哥則像是躲瘟神一樣,急切的拉著女兒就走,根本不理會女兒的話。
林向笛搶先一步攔在周大哥前面,壓制中心中的怒火問:“周大哥,是我請令媛來幫我畫一張尋人啟事,不知周大哥是怎麼了?請明說。”
周大哥使勁的推開林向笛的身體,就要往外衝。
前面還愣在原地的孟祥這時也衝了過來,對周大哥說:“周大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您怎麼忽然就生氣了呢?如果是我這位兄弟冒失了,請您見諒。”
林向笛轉頭不解的看著孟祥,孟祥對他眨眨眼。
這時,聽到屋外聲響的玄奘也走出了屋外,看著幾人。
攔住去路的林向笛攤開手,說:“周大哥,您要走可以。但請把我要的畫像留下。”
周大哥怒氣衝衝的說:“這幅畫絕對不可能給你。”
林向笛說:“請把畫留下,至於工錢,我會付兩倍的價錢。”
周大哥怒目圓睜,把臉貼近林向笛的臉,一字一句的對他說:“我不要你的臭錢,我要命。”
這句話依舊讓林向笛覺得難以捉摸。一幅畫怎麼就牽扯到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