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叩拜新王(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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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乎乎走著的鬱瑤這時才反應過來,也急忙在公主身後跪下,說:“恭……恭喜新王登基。”她打了磕巴是因為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加一句“節哀順變”呢?
烏剌合掩藏不住笑意,對揭陽公主和大家說:“起來吧。地下涼。”
眾人站直身子,等著烏剌合繼續說話。烏剌合卻懶得說,指了指旁邊的阿索。
阿索向前走了一步,對眾人說:“新王有旨,著諸位換好喪服後,到大殿前為先王守靈。”
站在臺階上的烏剌合笑笑,轉身進了房間。
有人已經為鬱瑤拿來治喪的衣服,請她換好後即刻與揭陽公主一同前往大合殿外。
原本晴空萬里的天氣,忽然就被烏雲遮蔽。
烏慈國是夾在於闐國與龜茲國之間的小國,一切喪儀都按照唐朝禮制進行,可原本該停靈一月的葬禮,被新王烏剌合縮短至十四天。專管禮儀的官員千勸萬勸,也沒能改變新王的心意,十四天是王室貴胄的停靈天數,用在先王身上,這是大不敬。
而對烏剌合來說,讓一位開疆拓土,橫刀千里的王上蒙受屈辱這是他對父親最後的報復,他要為他蒙冤被燒死的母親報仇,為他孤寂空廖的童年報仇,為他的前半生報仇。
守靈真是一件苦差事。鬱瑤被人像陀螺一樣抽趕著做這做那,沒有片刻歇息,見到二王子的次數也少之又少。她眼中的缺乏睡眠,黑眼圈迅速的出現。她對著鏡子撇撇嘴,自言自語的說:“媽呀,現在要是有眼霜就好了。”
阿靜正從她身後經過,莫名其妙的問了句:“眼霜?眼霜是什麼?毒藥嗎?”忽然她嚇了一跳,大叫到:“你想幹嘛呀?別想不開。”
無可奈何的鬱瑤,把已經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的阿靜拉起來,對她說:“眼霜是往眼圈周圍抹的,不是毒藥。”
阿靜鬆了一口氣,有點埋怨的說:“你怎麼總是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怪嚇人的。以後可別這樣嚇我了。”
鬱瑤有氣無力的笑笑說:“知道啦。你也是,以後別這麼大驚小怪的。你以為我要毒藥幹嘛?”
剛鬆了一口氣的阿靜急忙堵住她的嘴,小聲的說:“姑奶奶,你聲音可小點吧。現在不像以前了,隔牆有耳。你得多注意啊。”
急忙閉了嘴的鬱瑤做了個把嘴巴縫住的姿勢,對阿靜笑笑。
最令人崩潰的事便是晚上守靈。她隨眾多女眷跪在大殿前,堅硬的青石板上,冬天的青石板冷硬程度可想而知。慢慢的,她覺得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全身上下所有的暖氣都被狂風抽吸而去,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像是被冰封一樣,失去活力。她的膝蓋也已僵硬,無法動彈。尤其到了夜間,雖穿著很多衣服,但還是被凍的瑟瑟發抖。
趁著天黑,很多人都偷偷溜去休息,但鬱瑤不敢,因為她身旁跪著的揭陽公主挺立著身子,一動不動,她怕被揭陽公主告發,雖然辛苦,但此刻如果被扣上不尊禮制的大帽子就完蛋了。鬱瑤不停的扭動身體,讓身體的重心不斷轉移,以緩解膝蓋的壓力。她想:古代人真是辛苦啊,多想要一副還珠格格的‘跪的容易’啊。
這時,身邊的揭陽公主不動聲色的通一聲,直挺挺的向前摔倒在地。嚇的鬱瑤驚聲尖叫。周圍跪著的女眷紛紛側目,在人群中引起一陣騷亂。
揭陽公主身邊服侍的人迅速將她扶起,鬱瑤抬頭看到了一張蒼白的臉,毫無血色,雙眼緊閉,牙關緊閉。
她驚呼到:“公主,公主!快點叫醫官。”
醫官來了,囑咐宮人把公主抬走。一直服侍鬱瑤的婢女阿靜悄悄在身後捅了捅鬱瑤,故意似的放大聲音說:“鬱姐姐,請您快去看看公主。”鬱瑤一下子明白了阿靜的用意,伸出手由阿靜拉著,站起身來。
膝蓋完全失去了知覺,一站起來就感到髕骨咔咔作響。
兩人正欲離開時,身後一個莊重的聲音說道:“看完公主後,就回去稍事休息片刻吧。”
鬱瑤驚愕的回頭,看到太后此刻正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她忙對太后施禮說到:“謝謝太后恩典。我去看看公主就來。”
太后面無表情的轉過臉,繼續跪在先王的陵寢前。鬱瑤轉過頭對阿靜伸伸舌頭,被攙扶著飛也似的逃跑了。
這位太后便是王上的正妻,早年間陪著王上東討西征。王上對她尊敬有加,生下大王子後,只是太后因為在沙漠中顛簸時受了傷,後期一直不曾有孕。
進到王宮這麼多天,她還一直不曾和太后打過交道,只是在守靈的時候,跑到太后面前去跪安問好,然後再匆匆趕到大殿前跪著守靈。
實際上,鬱瑤有點怕太后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她的眼神裡像是刻進了冷血與無情,每次看她的時候,鬱瑤都冷不丁的想起電視劇裡容嬤嬤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