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款式都一樣嗎?”

劉蘇悠悠的話將了薛逸凡一軍。過去,他是從來不管這些瑣碎事情的,他有助理,手下有辦公室,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哪怕是問一下,都浪費了他的時間。現在想起來十分幼稚,男女怎麼穿同一款式呢?當然要分別開。

“所以你也不算給得多,也不過就劉總給的價格。”

聽到向南方的話,似乎有譏諷的味道,在心儀的姑娘面前,薛逸凡怎麼能服輸呢?當然要表現得慷慨大方一些,馬上就說:“我們的服裝,要和我們企業相匹配,一定要高階大氣上檔次,當然要男女有別,一種款式設計費15000,合起來就是3萬,這樣高的設計費,可不能敷衍啊。”

“當然。”悠悠很平靜地說,“也不算多高,德國的一個服裝公司購買,僅僅是一個設計稿,就是1萬歐元。”

薛逸凡嚇了一跳,一張圖要在中國算,相當於七八萬了,這個姑娘的實力真不可小覷。但他也不願意做冤大頭,非常理智的申訴理由:“服裝公司購買,是為了銷售,能夠產生巨大的利潤,你給我們設計的制服,只是樹立企業形象,我們是終端消費者,劉小姐,不要殺熟啊。”

悠悠也說得有理有據:“同樣的菜餚,在星級飯店與大排檔上,價格那要相差多少?味道也都差不多,就因為服務的物件不一樣,如果我們是廚師的話,你們也是上星級的顧客,我們的服務當然更不一樣。”

薛逸凡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對方:“你們怎麼服務呢?”

“我親自帶著技術人員,上門為你們服務。”

“有些什麼樣的服務?”薛逸凡興趣大增。

還說他人傻錢多,原來也是有經濟頭腦的,劉蘇悠悠認真地說:“設計稿我要多做幾款,每款三張圖吧,讓你們從中挑選一款。量體裁衣是基礎工作,我親自帶著技術人員上門,一個個為你們測量資料,半成品之後,還要親自上門,為你們一個個試穿,看是不是需要修改……這些人工費用,在歐洲是最值錢的。”

“哦這麼說,的確不簡單,”薛逸凡突發奇想了,“如果我也要穿制服,但是又要區別於其他職工,是不是還要專門為我設計?”

“那是自然的。”

“你也會為我量體裁衣嗎?”

“當然。”

薛逸凡心花怒放,這是最好的親密接觸的時機呀。他馬上興致勃勃:“那我再追加1萬設計費,給我單獨設計一套服裝。”

向南方似乎還不相信,確認了一下:“你是說,設計費你要給4萬是嗎?”

“是的是的,對我們企業來說,這只是毛毛雨呀。”薛逸凡最後他用廣東人的腔調,瀟灑地揮揮手。

劉向陽又一次驚喜了:想不到,女兒這麼會做生意,將來可是我優秀的接班人啊。馬上就豪爽地表態:“為你們製作的服裝,我們的設計主任要付出這麼多的勞動,薛總給這設計費,我全部獎勵給她。”

悠悠聽到這裡,心臟似乎跳快了不少。一直在貧窮的家庭中長大,平常家常便飯,母親在菜市場買的都是不新鮮的蔬菜,要不然就是老葉子做的鹹菜,母親拿到十塊錢的加班費,也會帶她去吃一碗餃子,犒勞犒勞,要不然買半斤肉,紅燒之後,母女倆打牙祭。美味的享受,感覺到了錢是最好的東西。

沒有錢的苦惱,給她更多的痛苦。她還記得,參加少先隊的時候,需要每個人穿白襯衫。買不起白布,就在母親跟前哭,說戴不上紅領巾了。母親用巴掌擦拭了女兒的眼淚,笑著說有辦法了。撿回來一條橫幅,是白底紅字的,剪去紅色的標語字,剩下零零碎碎的白的確良,拼湊起來,做了一件白襯衣,六一兒童節宣誓那天,才給她穿上,別人說款式特別漂亮,同學們都羨慕不已。

上初中的時候,學校要舉行詩歌朗誦比賽,劉蘇悠悠是全班的代表,為了讓女兒穿得漂亮些,母親把家裡的桌布取下來,做了一條無袖碎花連衣裙,那本來就是三塊錢買來的零頭布,卻讓女兒穿出了30塊錢時裝的效果。

家裡的床單被單壞了,母親從廠裡買了兩斤邊角碎料,拼湊了被單床單,還說格外暖和,其實蓋在身上疙疙瘩瘩的,很不服帖……

母親還告誡她,說再漂亮的衣服都是身外之物,100分的考試卷子才是最漂亮的。

所以,學習改變命運,在短短的一年多時間中,能夠掙錢給母親交昂貴的醫藥費,能夠在國外支付高昂的學費,回國還沒有一個月,就給企業攬到一大批生意,一百多套全毛西服,面料和加工費都不少,還有三萬五的設計費,對方真是土豪。

也沒有想到,劉總這麼慷慨大方,平常給10,000,還說給企業帶來很大的效益,因為服裝始終是在銷售過程中,銷售不斷利潤不斷。但是這次生產畢竟只有一百多套,劉總把設計費全部給自己,這就有點過分了——因為只差公司1萬塊了。

回國上班的前一天,席況走過以後,下午就安靜下來,劉蘇悠悠開始設計,晚上繼續畫圖,第二天早上帶去給劉總,問他要不要?原來已經交了四張圖,再加這一張,可以抵5萬塊了。

劉總馬上就說:“你這是沒上班就設計好的,我還是照樣要給10,000塊錢。”

果然,席況講得不錯,趁這個機會,又賺了10,000塊錢。她當時就很高興地說:“劉總,這樣一來,原來我預支60,000塊錢,就已經還剩10,000了。”

劉向陽望著女兒燦爛的笑容,心裡也開了花似的,本來想說:“你出國,我應該給你錢的,不需要你還。”但是他不敢說,擔心對方盤根問底,如果捅開了,可能連上下級都沒得做了。於是點點頭說:“好的,你還差¥10,000了。”

“那麼,就是說,我再上一個月班,就能全部還清欠債了?”

對於女兒的疑問,劉向陽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你想什麼時候還,就可以什麼時候還,反正大頭都還了,我不追究你。”

有這麼些錢,把債務還了,自己還能剩餘兩萬多塊錢。,加上國外賺的錢,等拆遷費拿到以後,負責買房子的一半錢可能就差不多了。只是她想不通的是,怎麼劉總對自己這麼好呢?好得簡直是讓她受寵若驚了。不過,席況已經打了包票,而且從這麼長時間看來,劉向陽對自己都是很好的,難道真把自己當乾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