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私下去見的,我同意了嗎?”劉蘇悠悠跟著又補充一句,“更何況根本沒有說好,半路上讓我去對付意外的事故。”

馬上就要開會了,會場上濟濟一堂,四周都有人,生怕被人聽見,壓低了聲音又擔心身邊的人聽不見。可是一些話不說不行,他已經聽出來了,劉蘇悠悠不久前的承諾現在想反悔了,馬上又要在省城住上一個月,每天要接觸那麼多的老師和同學,都讓他不放心。這要出國一年,西方的花花世界更充滿誘惑,學歷提高了,身份地位也變化了,還能回到自己身邊嗎?

僅僅是她母親的一句話,也沒有法律效應,沒有舉行什麼儀式,更沒有領取證書,第一次拉手,還沒有兩分鐘的時間,就被攔路的人壞了好事,沒有把她帶回家中見父母,反而把她當成工具人,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欲速不達,如果前功盡棄不是更虧心嗎?

他向來心直口快,馬上就問她是不是反悔了?

劉蘇悠悠否認:“我沒有,不知道我們以後發展怎麼樣,你對我的幫助、對我的支援、對我的關愛,我都銘記在心,既然母親就是這個意思,你家也願意接納我,不管見面不見面,這是我們兩個的事情,彼此願意,先確定男女朋友的關係,一切事情等我回來再說好嗎?”

總算吃了一顆定心丸,這樣,才平息了他的怒火,讓他又充滿了希望,想牽住她的手,她卻把手抄起來,對著臺上努努嘴:“開始了。”

果然,主持人上臺,兩人沒法講話,然後是上臺領獎,大會發言,朗讀論文,研討論文,本來指望回程的路上兩人一起坐車,有很長的時間在一起交流,可以講許多的知心話,沒有料到,就這樣匆匆說幾句話,跟著就開會了。

散會以後就是到食堂吃飯,美其名曰聚餐,羅墨想與劉蘇悠悠坐在一起的,但是省服裝公司經理把他拉過去了,都是各個城市的領導,他們有說有笑推杯換盞,羅墨幾次回頭,都只看見劉蘇悠悠埋頭吃飯,心想吃了飯以後還有時間,也就放心大膽喝酒了。

剛剛向省公司的領導敬酒,放下杯子,羅墨就向悠悠招手,沒有多久,聞到那甜美的氣息,就知道她來了,心中暗喜:這丫頭還是聽話的,又是自己公司的金字招牌,剛剛確定了戀愛關係,他迫不及待要推薦出去,正想對外宣佈,剛剛說了一句:“這是——”

身邊的姑娘亮開了嗓子,舉起酒杯,上前一步,說:“各位領導,謝謝你們的賞識,我要學習去了,祝大家用餐愉快。”

上臺領獎的時候,劉蘇悠悠就是最亮眼的一個,最年輕,最亮麗,最高挑,像是鶴立雞群。等她宣讀論文的時候又語驚四座:論點最獨特,論據最藝術,文采最斐然,身姿最妙曼,彷彿不是在做學術報告,而是在表演,走上臺走下臺都是那麼風姿綽約,引起滿堂喝彩。

這一桌都是領導,都在向羅墨誇讚:了不得,湖城公司藏龍臥虎,出現這麼優秀的人才了。羅墨好不得意,正要炫耀一番,哪裡知道,她只說那麼一句話,然後放下杯子,轉身就跑了,馬尾辮一甩一甩的,充滿了青春活力。

“悠悠——”羅墨還說喊住她,轉瞬即逝,連背影也看不見了,只好向大家道歉,“還沒來得及向大家介紹,她害羞,請原諒。”

曖昧的語氣,寵溺的神態,大部分人都看出端倪了,一起向他表示祝賀:“你小子,慧眼識珠啊,豔福不淺——”

羅墨心中苦澀,這一趟出來,還沒有多少時間交流,她不能和自己一起回去,實在遺憾的很。不過還有時間,她總要在出國以前回去一趟吧,到時候再說。

連續一個禮拜的學習,劉蘇悠悠可算是爭分奪秒了,剛剛把音標熟悉,她就溜到大二班上去旁聽,聽不懂語法,熟悉幾個單詞也是好的,走路演練吃飯演練,只是路過辦公樓的時候,突然止住了腳步。

在學習期間,為了排除干擾,手機都關機,只有晚上睡覺前開機看一看,最多的是羅墨來電,想來都是廢話,也沒有回撥。過了兩天,來了席況的電話,正在上課,沒有回覆。晚上在宿舍背單詞,接到閨蜜電話,說席老師電話她,問悠悠的情況,為什麼沒有接他的電話?悠悠說,德語學習結束的時候,要回家去一趟的,有話到那時候再說。

焦安子問她:“既然住在學校裡,看見席教授沒有?人家可是打電話問你的情況呢。”

閨蜜是個大嘴巴,擔心她洩漏自己回到母校的事,就問對方怎麼說的。

“人家關心你,說你不回電話,我能怎麼說?只說你很忙很忙,有時間一定會給他一個驚喜的。”

這個傢伙,還是等於變相出賣自己了,既然在學校裡,多走兩步路,到辦公室看看,遇見了打個招呼,通報一下自己的情況,論文得獎的事,也應該告訴老師的。

於是第二天到了美術系,辦公樓裡空空蕩蕩的,但美術系還有人,進去一看是美術系秘書,沒有打過交道,但還是認得的。她沒有進去,在門口,很客氣的問了一聲:“請問,席老師什麼時候來上班?”

就因為,席況曾經說張秘書不學無術,張秘書懷恨在心,利用職務之便,高價收買你冷非,在席況的課堂上當人體模特,讓席況下不了臺,兩人的矛盾更加劇了。

現在見有人找他,秘書本來不想回答,但是聲音婉轉動聽,抬眼一看,好像是往日的學生,清麗可人,情不自禁就說了幾句:“他呀,兩個多月沒上班了。”

兩個多月沒有上班?從最近通幾次電話情況看起來,沒有任何跡象啊?於是問:“發生了什麼事?”

秘書撇了一下嘴:“他呀,為情所傷吧。”

如果說有情的話,那是與冷非的戀情沸沸揚揚,可最近模特和自己接觸不少,根本沒說起他什麼事,難道又談了別的女朋友?那為什麼又給自己打電話?想弄個清楚明白,又追問一句:“他生病了嗎?”

對方冷哼一聲:“比生病可厲害多了。”

她心中一凜,乾脆走進去問:“張老師,我有點事情想找他,能不能告訴我,席況老師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張秘書陰笑道:“呵呵,說出來不好聽,為了去看情人,回來路上出了車禍。”

“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對方說出的兩個詞很敏感,劉蘇悠悠心中一動,迫不及待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