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誘餌,即使吞不下,也不能放棄這個機會,說不定就理想變現實了呢?劉蘇悠悠心中波濤翻滾,表面上波瀾不驚,嘻嘻一笑:“好啊,我等著天上掉餡餅。”

總算有她在乎的,那就是軟肋,羅墨放下心來,但是不願意解除合同。

就拿今天這個事情再說。從悠悠進辦公室來的態度,就能看得出來,肯定早就聽到她們的議論了。

他很心安,因為自己始終在維護悠悠利益,是幫她說話的,是堅定不移地支援她的,沒有把柄捏在別人手裡,反過來勸她:“悠悠啊,你千萬不要給她們讓路。我也知道,你付出的那麼多的艱辛,好不容易要打翻身仗了,為什麼不堅持下去?她們就是來爭取勝利果實的,不要理睬她們,堅持真理,修正錯誤,我永遠支援你。”

她搖搖頭,說:“我真的真的想通了,我也累了,條條大路通羅馬,我就是要證明給她們看看,離開了商場,我是不是能生活得更好。”

“怎麼,你要離開商場?要到哪裡去?好不容易打好了基礎,有了這個局面,你放掉了不可惜了嗎?”他真有點著急了,又端起可口可樂,非要對方喝一口,“你不要著急,你慢慢說,要有什麼困難,我給你出主意想辦法。”

她迫不得已,喝了一口又放在茶几上:“不,我不覺得可惜,經濟壓力不是那麼緊了,我就要抽時間學習。雖然現在臨時起意,還沒有打定主意乾點別的什麼……”

“先歇著也行,我供養你。”

“那可不行!”她堅決地否定了對方的堅決支援。

“要不然,你就去承包別的櫃檯,照樣能發揮你的作用。”

這話說出來,就表示他已經向她們妥協了,所謂的堅決支援,堅強後盾,都是掛羊頭賣狗肉。她表面卻不動聲色:“你們先討論吧,把我的合同解除了,暫時讓我停薪留職,等我有好的去處了,再向你彙報吧。”

那張清麗的面龐上,鼻樑如峰,唇線柔和,五官分明,像是有人描繪過一樣,極具誘惑力。但是剛才的話讓他不安,多想把她拉近一點,近一點再近一點,可這是辦公室,只有湊過去低聲說:“快下班了,我們一起吃飯去吧——”

“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我們共進晚餐的機會也不給我?”

見他距離更近了,她閃身要從茶几與沙發出來,那瓶可口可樂倒了,發出“啪”的脆響,劉蘇悠悠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梅花鹿,縱身跳起:“不怪我,不怪我——”趁機跑出去了。

乳白色的牆面溫暖而且雅潔,原木色的實木傢俱大氣樸實,淡棕基調的地毯有隱隱約約的花紋,兩米寬的大床上,整齊地鋪著雪白的床被,兩個大枕頭鬆軟潔白,床背牆上淡雅的風景畫,顯示出花好月圓的意境。

床的側面是一張小茶几,正擺在窗臺底下,雪白的檯布上罩著玻璃,上面擺著四碟子小菜,一瓶紅酒,還有兩隻高腳酒杯,旁邊的落地臺燈發出柔和的橙色光線,將整個房間籠罩在曖昧的光暈中。

房卡輕輕碰上感應鎖,伴隨著短短的音樂,房門應聲而開,進門的劉向陽驚呆了,因為茶几邊坐著是自己的客人——怎麼到自己房間來了?而且還佈置了一個要兩人對酌的場景。

他眨眨眼睛,詫異地問:“你怎麼進來的?”

冷非嘴角上揚:“服務員給我開的門。”

他不信:“怎麼會?”

“我說忘記帶門卡了,”見他既然不相信,發出哧的一聲輕笑,“我們天天出雙入對的,他們相信就行了。”

桌子上的小菜很精緻,那瓶紅酒價值也不菲,劉向陽解下領帶,扔到沙發上,坐到茶几的另一邊,笑道:“我們已經在外面吃過多次飯,今天,冷小姐這麼破費,為什麼呀?”

“你放心,原裝瓶酒,隨便你用哪一支酒杯,不會投毒,不會下藥,到你的房間喝酒,更顯出我的誠意,你還有什麼顧忌嗎?”她一邊說一邊拿起開酒器,可是鼓搗了半天,酒瓶蓋子也打不開。

“心不誠則不靈,還是我來吧。”他很輕鬆的開啟塞子,倒出來兩杯酒,然後放下瓶子,舉起酒杯,“一路上讓你辛苦了,還有什麼要求,你儘管說。”

路上吃得好住得好玩得好,冷非儘管很貪心,在後面的兩個工廠裡獅子大開口,都選了許多好衣服,也拍了一些照片,但是作為服裝代言人,兩個人都對那些照片不滿意。

因為南都那邊只是以服裝加工為主,雖然都是些名牌服裝,但都是國外品牌。縣城還有一個服裝工廠,也是加工為主,兩個工廠都是大路貨,沒有什麼有特點的。

她毫不客氣的說,還是東風服裝總公司最具規模,儘管款式比較老舊,但還都是自主研發的。尤其是那一套孔雀衫,參加過巴黎時裝週的展覽,最具有中國的民族風情,還真正是獨一無二。於是決定還是回到湖城來,除了穿那套服裝,還讓設計室設計幾種新款。

劉向陽還特別說:“讓那兩個學美術的丫頭也想想辦法,看有沒有什麼新點子。”

冷非自慚形穢:“我還沒有她們有用。”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你們各有各的用處。”劉總指出,“南方的勞動力價格不便宜,縣城裡的工人素質又差一點,組織模特隊,也還是在東風挑選人吧。”

出去這麼長的時間,除了檢查指導管理工廠之外,劉總都是帶著冷非的,可以說是形影不離,然而卻井水不犯河水。

冷非有些奇怪,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家的?也不知道他家在哪裡?一直到在南方逗留的最後一天,從來沒聽他提起過家人。就是在那兩個工廠裡工作,兩人也是每天見面的,難道他三過家門而不入?還是像司機說的那樣,他本來就是單身貴族呢?

她決定設個酒局,弄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