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不是對身體好與不好,你那是單純的懶,不想受苦又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好處,最後你卻是什麼都得不到,一心的小聰明卻不用在正地方。”

劉封被管寧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卻怎麼也想不出應該用什麼話語來反駁他。

最後只能無奈的再次挺直了自己的腰身,努力的堅持著跪坐的姿勢。

短短盞茶時間,劉封的身子就再次變形,不過這一次管寧卻是沒有再打他,只是讓他站起來稍微活動一番。

“給你半個月的時間,你若是練不會這正襟危坐,那邊滾出這裡,莫要再進屋。”

管寧的話讓劉封有些張口無言,最後只能沉默的點了點頭。

一炷香之後,他再次看到管寧用藤條點了點那木墊,然後就知道自己又要開始那煎熬了。

氣氛的沉默,管寧的目光,木墊的堅硬,這些東西每一樣都讓劉封備受煎熬,而煎熬的背後就是一次次的敲打。

當夜色降臨的時候,劉封才從那間讓他感覺到無比恐怖的屋子裡離開,而此時他不但走路已經是一瘸一拐的,便是身上也是不斷的疼痛,一次次的抽著冷氣。

他感覺自己的雙臂和肩膀已經快要廢了,今天一天的時間他不知道捱了多少藤條,總之現在兩條胳膊那是一動就鑽心的疼痛。

馬超等人早就等候許久了,看著劉封這個模樣也是倒吸冷氣,不過卻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他攙扶到房間之中,讓他好生休息。

拜師,哪裡有半分輕鬆的可能。

躺在床上的劉封不斷的哼哼唧唧,久久無法入睡,他腦子裡就只有一句話。

“明日卯時一刻,不來便不用來了。”

這是他離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可是這對於他這個不到日上三竿不清醒的傢伙來說,實在是有些太困難了。

哼哼唧唧的劉封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不過在外面的馬超等著四下無人之後,卻是突然拜訪了管寧所在的屋子。

當然,這傢伙不是要給兄弟出氣弄死管寧,他只是真的有問題想問。

已經準備休憩的管寧看著這個不速之客,並沒有生氣,也沒有對他的這種行為表達不滿,反倒是輕笑著伸出了手,請他入座。

馬超看著那讓劉封頭痛不已的木墊不由的再次笑出了聲。

“二弟這人一向懶惰,讓他規規矩矩的修身養性,倒真是為難他了。”

“為人先修身,再養性,最後才讀書,若是根性壞了,那他這個人也就壞了,學的越多,日後為禍越大,那小子根底不壞,只是被自己的小聰明迷了眼睛。”

“這就是孔文舉說的,小時了了,大未必佳麼?”

“差不多,小時了了,若是不及時糾正,日後便會走歪,再好的天賦,也不如一個堅實的根基對日後更加有用。“

管寧和馬超並沒有說太多的閒話,馬超跪坐在了管寧的面前,朝著他輕聲說了起來。

“小子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希望先生能夠給小子解惑。”

“說。”

“曾經有一個老人,為官一方,對百姓仁慈,對下屬和睦,嚴明律法,秉公辦事,從不徇私舞弊做那骯髒之事.....”

馬超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將涼州之事慢慢的說了出來,他雖然堅信自己做的沒有錯,但還是想要聽一聽這個讓自己感覺到很不錯的傢伙,會是如何說這件事情。

將這一切的過往說完之後,馬超有些期待的看著管寧。

“你殺人,還是一個好人,你錯了。”

這是管寧的第一句話,似乎沒有任何的考慮,沒有任何的猶豫,就說出來了這句話。

“你是說我為家人報仇錯了?”馬超的臉色沉了下來,可是管寧依然搖了搖頭。

“你殺人,殺了一個好人,你錯了。”

還是這句話,幾乎沒有更改,不過這一次卻是讓馬超聽的更清楚了一些。

“好人,為何不是好官?”

“你從哪裡看得出來,他是一名好官?”管寧輕笑起來,“他對百姓仁慈,對下屬和睦,這是一個好人,哪裡有半分好官的模樣?”

“他嚴明律法....”

“若是嚴明律法,從不徇私枉法便是好官,那你將《大漢律》放在衙門裡不就更好了麼,還有什麼比《大漢律》更加像《大漢律》的,你找人當官幹什麼!”

“廢了那麼大的力氣坐上了一縣之長,就是讓你在那裡背誦大漢律的,三歲稚童都能夠幹得好的事情,用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