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秦柱子一陣猶豫。“沒有什麼可是的”夏長老將茶盞放下,慢慢起身“有些人需要不時敲打才能成才,有些人,只需要一塊恰到好處的墊腳石。你,屬於後者。”說著,輕輕拍了拍秦遲的肩膀。

“嘶~”任天笑吸了一口涼氣,他整隻腳已經開始紅腫。白秋認真地幫他擦著藥水“去哪兒了?”,“沒去哪兒,就出去走走。”任天笑一臉的不快。“為師跟你說過,不要隨意進出內門的地方。你怎麼……唉……”白秋嘆息一聲。看這事瞞不住師父,任天笑心中不忿道“都在說平等平等,天聖劍宗怎麼沒給大家一個平等的身份。”,從師父這裡到曉天鋒,任天笑足足走了兩個時辰,到那兒之後,還被拒之門外,他又怎會沒有些怨氣。

“怎麼沒有,天聖劍宗的規矩便是平等,你貿然進入曉天峰,便壞了規矩,僭越規矩,又怎麼得到平等。”白秋仔細檢查著任天笑的腳掌,也是怕他傷到雙腳,影響入門試煉。

“我說的不是這個,嘶~”任天笑一陣吃痛。“以後你會明白的。”白秋安慰著他。任天笑一陣語塞,不再說話。

給任天笑處理好腳傷,白秋親自給他端來一盆洗腳水,將一顆黑乎乎的丹藥扔進水裡“每天用這個泡腳,試煉之時,應該不受影響。”,任天笑一陣暖心,師父無時無刻不在關心自己。

師父走後,任天笑從枕頭下摸出那柄長刀,刀身筆直,閃爍著青白色的光。這是父親留給他的唯一一件東西了,看著這刀,他的思緒又飛回到了以前。

劍為百兵之君,生有雙刃,傷人,必傷己,槍芒在前,不見善惡,便已傷人,為百兵之主。贈你刀,便是要你為已,為善。任天笑一直記得這句話,他想立刻起身,去舞動這黎川刀,去感受為已為善的快感。腳下一陣撲騰,只濺起幾朵水花。腳上傳來的刺痛和藥物滲入的酥麻感,讓他安靜下來。

放下刀,雙手橫於膝上,運轉著靈力遊走在周身暗穴,他驚喜地發現,這樣藥效吸收地更快了。

早上,天微微亮,任天笑在院子裡揮舞著長刀,汗水打溼了他的衣襟。師父推門而出,他又要去內務堂了。

眼睛的餘光瞟見了師父,他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師父,飯在鍋裡,你先去吃吧。”,白秋不禁感嘆“這孩子有夠努力的!”

接下來幾日,都是如此,現在,雖然白秋還不能教授他法術,但任天笑所練的招式,他還是可以指點的。不時地給任天笑指出錯誤,任天笑立馬改正,簡單的刀法路數,被任天笑練得更加精純。不知從何處飄來的落葉落在任天笑身前,任天笑俯身橫刀直掠,半蹲著身子,使刀身緊貼著地面,刀身帶起的微風讓枯葉又飄了起來,刀尖直刺,每一刀都未曾擊中落葉,卻藉著微小的風勢讓落葉飛得更高,接著一刀前劈,刀刃落在枯葉下端,刀鋒一轉,刀身一側向上,落葉的葉莖立在刀身上,然後一分為二。

白秋走了過來“午時歷練便要開始了,以你的武力不難透過,但這次歷練,最主要的是煉心,在心態上,你需要更平穩些才好。”,任天笑收勢“弟子謹記。”

他們剛入仙門的那處平臺,此時已經人滿為患。白秋和任天笑站在一處較為安靜的角落。不遠處,柱子身著一件極為華麗的錦袍,極不情願地走進人堆,夏長老跟在後面,手中拿著一個玉佩,不停地嘮叨“徒兒,你帶上這個,蛇鼠豺狼都近不了你身。”,柱子看著周圍的人群,用手擋著嘴唇,往夏長老身上湊了湊“師父,我拿的東西已經夠多了,對其他弟子來說,已經失了公平。”

夏長老滿不在乎“徒兒出色,就該有這待遇。”,說著,將玉佩硬塞給他。他無奈地向四周望去,正巧看到了任天笑。心中一喜,急忙伸手示意,卻被夏長老拽住“你身懷重寶,只要小心,不被其他弟子騙去,試煉的魁首,肯給是你。”

任天笑也是看見了,發小見面本應該是欣喜,任天笑卻一點高興不起來。心中想的是曉天峰上那名雜役的話。現在兩人已經初顯差異,以後就更別說了。或許,自己和他,真是兩個世界的人吧。

想著,任天笑離開了自己的位置,等秦柱子應付完師父,已經看不見任天笑的蹤影。

“咳咳……”一位羊須道長清了清嗓子,全場的人立刻安靜下來,羊須道長說道“今日,是我天聖劍宗十年一度的入門試煉,試煉合格者,便可入我天聖劍宗修行。不管你是皇親貴族,還是平民百姓,在這裡,都將一視同仁。”

話音一落,眾人又是一陣議論,羊須道長聲音提高几分“肅靜!”,聲音頗具威嚴,將眾人的議論壓下。“試煉第一關,便是登上這三千級臺階,閒雜人等,請回避吧。”說著,老者率先走了上去。

眾人蜂擁而至,百米寬的臺階瞬間便被佔滿,任天笑沒有著急,羊須道長說的是登上三千級臺階,又沒說要用多久。

走在最前端的,正是秦柱子,腳上一對鶴紋錦靴,發出淡淡微光,彷彿是一陣風在託著他走一樣。羊須道長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沒說什麼。可這一眼,讓秦柱子心裡發虛,步伐也慢了下來。

任天笑剛一登上臺階,便感覺到一絲不同,步履下,彷彿沒有先前上山的那種平穩,一腳下去,踩在了鵝卵石上,著力點被分散開來。剛開始不覺得,走得久了才會發現,這極耗體力。

果然,沒過多久,大批弟子的速度慢了一半不止,顯然已經略有疲意,可誰都不願放棄入仙門的機會,都在苦苦撐著。

又過了一會兒,眾人的疲意更盛,幾個弟子一不小心沒有踩穩,摔在階前。正要叫苦,羊須道長的聲音傳來“爬不動的,自行下山!”,眾人一激靈,立刻有了勁頭。

這時候,一個胖若圓球中年男子揪著一個孩童的耳朵,急切地走在臺階上“好不容易才和呂長老說好,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龐大的身影從眾人身邊略過,被揪著耳朵的那孩童臉憋得通紅,卻依舊倔強著“不去,我就是不去,我要回去和大哥學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