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笑,聽話!”一個厚重的聲音這樣說著。

“瞧瞧你,累的滿頭大汗”……

他站了起來,身上開始遊離著絲絲光點,光點越聚越多,像是四處飄零的火星子,在往火堆聚攏一般。在地上撿起一根木柴,握的異常的緊,就連木屑已經刺進了肉裡,也絲毫沒有察覺,如同箭矢一般衝向那隻叢林狼,在離叢林狼不足一尺的地方突然跪了下去,藉助前衝的力量滑到叢林狼腹下,手持木棍,牟足了勁朝叢林狼腹部狠狠一捅,一聲淒厲的狼嘯過後,叢林狼鬆開了那位夥伴,夥伴的整條手臂,已經血肉模糊。

看著眼前的夥伴,任天笑第一次出現了這種感覺,恐懼,憤怒,自責,三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徹底使他失去了理智。

手中木柴握得更緊,轉身,任天笑雙眼如炬面對叢林狼,一個眼神,竟讓叢林狼心生退意,它的後腿上掛著血絲,已經站不穩了,剛才任天笑那次奮力一擊,巧合之下捅到了叢林狼的那個地方。他可沒功夫管這些,手中的木柴上也蒙上了一層紅色的氣息,雖然微弱,但使得他周圍的空氣,溫度高了幾度。

任天笑開始步步緊逼,腳步一步快過一步,然後飛快地跑了起來,手中木柴向叢林狼當頭打了下去,叢林狼晃了一下,沒等任天笑第二棍掄下,叢林狼掉頭就跑,可那個地方受傷,它又能快到那去,任天笑追了上去,一棍子接著一棍子,每走幾步,叢林狼總要捱上幾棍,幾個呼吸,消失在夥伴的視線中。

許久,任天笑手中的木柴耐受不住,慢慢地開始燒了起來,可任天笑依舊沒有放過它,一棍一棍地掄下。終於,叢林狼不動了,身體輕輕地抽搐著。

任天笑抬起沉重的手臂,想繼續擊打,突然腳步一虛,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額頭上汗珠滾落,他卻沒有力氣去擦了。

受傷的夥伴被扶起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眼中也佈滿了紅血絲,他看向其他人“以後…以後任天笑是我…是我異性親兄弟,誰想對他不利,踩著我的屍體過去才行。”

其他幾個人已經被嚇哭了,抹著眼淚說道“嗯,天笑兄弟也救了我們,他也是我們的親兄弟。”,受傷夥伴抬起完好的手臂輕輕在扶著他的那人額頭拍了一下“沒出息。”

“看,天笑兄弟回來了。”視線所及的拐角處,任天笑拖著疲憊的著身體出現,一步一步走向他們。

受傷夥伴被人扶著站起“那狼?”,任天笑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十分平淡地說“死了。”,在眾人的震驚中,夥伴的瞠目結舌之下,任天笑暈了過去。

油菜花田的田埂上,他們相互扶持著,已經可以看到他們的村莊了。“我們回去,該怎樣說。”一瘦高的夥伴開口。較大的孩子慎重地回答“如實說吧,我們身上的傷,瞞不了的。”,眾人點頭回應。

最先到的,是任天笑的家,婦人率先開門,一看見眾人,徑直奔向任天笑,一把抱住任天笑“笑兒,你去那兒了?”,“嘶~,疼。”任天笑微微轉醒,又差點暈了過去。

婦人急忙鬆開,環抱的雙臂,滿手的血,這可嚇壞了她,嘴唇顫抖著問道“你們這是……”,較大的那個孩子懷著沉重的心情說道“我們去後山打柴,回來的路上,碰見了叢林狼。”,婦人的眼淚一下子蓄滿了眼眶,咽喉像是被什麼卡住了一樣,隱隱地疼。

見情況不對,瘦高夥伴趕緊說道“小虎哥的手還受著傷呢,如雪嬸嬸,我們先回去了。”,婦人已經心疼地說不出話了,點頭讓他們先回去。

中年男子已經站在婦人的背後了,幾個小孩向他點了點頭,隨即離開。蹲下身子,男子伸手想去抱孩子,婦人轉頭狠狠瞪著他,那種眼神,彷彿要殺了他一樣,無奈,中年男子的手又縮了回去。

“快進屋,娘給你包紮。”婦人剛想起身,肚子突然一沉,她差點摔倒,顯然,已經動了胎氣。中年男子急忙攙扶著,她這才站起來,直接忽視中年男子,帶著任天笑走進屋裡,狠狠地將房門關上。

中年男子終於意識到了嚴重性,可他又表達不出來,看著關上門的屋門,他的萬千思緒飛了出來,無奈地搖了搖頭,坐在院子裡的石桌前。

屋內,婦人將他被狼爪撕破的衣服剪下來,任天笑安慰著母親“娘~,我沒事~嘶~”,“別逞能了,好好坐著。”婦人認真地說道。“我沒有,今天我還救了夥伴呢?”任天笑自豪道。

“那可是叢林狼,你怎麼救的?”婦人眼神轉了轉,試探地問著。“我…我…我用棍子。”任天笑猶豫了一下,說完話便低下了頭。

真誠的眼神讓婦人心中一顫,她猜到了 ,卻沒想到這麼快,“娘,好了沒有?”她的眼神就那樣定格在那裡,直到任天笑提醒,她才回過神來“哦,好了”。

不久,門開了,婦人一臉陰沉地走進院子,看都沒看中年男子“你跟我來。”,像是個犯錯錯的孩子中年男子小心地跟在婦人身後。

任天笑站在門口,單手扶著門,他是不懂的,愣生生地看著父母的背影,這時,他肚子咕咕地響了,任天笑揉了揉肚子,爬上了比自己還高的灶臺……

那一片桃花林中,花瓣伴隨著花香不時飄落,婦人和中年男子四目相對,婦人率先開口“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