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略顯尷尬,正欲解釋,沈崇陽帶著些許懵意“追姜涼可有進展?”,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過每個人耳畔。

姜涼臉皮子一下紅到了脖子根,捧著丹藥,進退兩難,七皇子徹底愣住,局勢忽然間微妙起來。

壽誕上最有看頭的,便是這八子爭寵,現在,明面上,仙家子弟當屬三皇子勢力,姜涼,屬七皇子麾下,難道,是兩位皇子聯手?那四皇子剛才做的鋪墊,又是為何?這,有些解釋不通啊。就連四皇子自己也在想著,自己的計劃,是否得當。

“兒女情長,當屬正常。”也只有三皇子最為清醒。七皇子也連忙解釋“是我記錯了,丹藥本就是三顆。”

也總算過去,姜涼惡狠狠地瞪了秦柱子一眼,獻上丹藥,歸於座次。秦柱子背後發寒,急忙小聲問道“怎麼回事!”,“本來打算給他們一顆,你我再留一顆,誰知走得匆忙……”沈崇陽反駁著,可……解釋不清了。

九皇子獻出春山富居圖,出自名家之手,也算得上是鳳毛麟角,輪到十三皇子,卻被忽然站起的寧妃打斷。

寧妃氣色看起來極為不好,臉色煞白,嘴唇些許乾裂,為維持儀容,強忍著咳嗽。“寧妃這是怎麼了,染上了風寒就不要出來了,萬一傳給太后……”安貴妃一聲冷笑,語氣刁酸刻薄,絲毫沒有同情。

也難怪,後宮中就數她最勢弱,本是中檢司的女兒,入宮中做了半輩子嬪,喜有一子,憑著母憑子貴,這才得以為妃。

“打攪了。”寧妃弓腰致歉“我兒長年鎮守東域,有心盡孝,卻沒個時間,這才託我將此旗呈上,聊表心意。”

說著,一面血跡斑斑的旗子被婢女展開。“你安的什麼心,不知道太后壽誕,遇血犯衝嗎?”安貴妃又欺身上前,險些將寧妃推倒。

“那是我兒的血。”寧妃透露著無奈“他只是想告訴皇上太后,有他在,東域儘可放心。”

突然間嚴肅了起來,太后喃喃道“此乃大禮。”,“青檀,替我收了。”太后語氣高昂起來。

一番奉承,壽誕繼續,與這幾位皇子相比,其餘皇子的壽禮便顯得輕輕無奇。四皇子先前的一句話,註定是要三皇子壓軸。

“三哥這是心疼了?”三皇子遲遲未動,四皇子將他徹底拉往明處。搖了搖頭,婢女將紅楓呈物架擺正,九龍杯被上侍捧上殿前,比尋常杯盞大了一圈,琥珀棕色,九龍環杯,盡展雄姿,彷彿整座大殿,都多了幾分光亮,並無呈盤紅綢,顯得十分隨意,眾人立即熱議。

三皇子起身走至殿前中央,先向太后行了一禮轉身說道“宮中可有白水?”,侍婢呈以花瑙銀壺。

“重寶置於身前,方知震撼,三哥別再賣關子了。”四皇子停下酒樽。三皇子在此刻卻顯得慎重,走至呈物臺前,雙手拿壺,水似銀蛇瀉入九龍杯。

退後兩步,異變重生,殿內空曠,更給了九龍奔騰之垣,龍聲高昂,伴著酒香升騰。“此乃九龍杯,能使白水成酒。”三皇子淡淡開口。

滿殿皆沸,此物莫不是天上應有?一重天上,仙家門址也不曾見過。那裡是稀世珍寶,稱之為曠世神物也絲毫不為過。

“集此物,花了不少心思吧。”太后淡淡開口,三皇子最不討喜。“為博太后一笑。”三皇子再次行禮。

“行了,既是我之壽誕,此美酒,大家共飲。”太后發話,眾人謝恩“謝太后典賜。”,由此,三皇子成了斟酒侍童,任誰都高興不起來。

四皇子率先上前,美酒入盞“回頭上我宮中飲酒。”,三皇子並未吭聲。皇帝回身看了太后一眼,太后視而不見。朝中大臣倒是給了幾分面子,但也只是將杯盞放的很低。

十三皇子滿腹心事,揣手入袖,摸向一塊上品水種美璧,雕九翎青鳳,白可透光,溫潤如膚。

白秋等人上前討酒,鶴守長老突然向太后拜下,行仙家之禮“仙門至此,卻未備薄禮,慚愧慚愧。”

“仙門至此,已是莫大榮幸,怎敢再貪重禮。”太后笑了笑,先皇在時,鶴守已是釗越上卿。

“太后稍等片刻。”說著,暖風燻殿,鶴守已經飛身出殿。三皇子鬆開美璧,已然錯失獻寶良機。

眾人詫異,一時忘了樽中美酒。“仙人送寶,又是何等奇景,不如等仙人歸來如何?”二皇子突然開口,眾人這才恢復如常。

一刻鐘,殿外傳音猶如大濤洪鐘“可否請太后移步殿外。”,鶴守歸來,眾人好奇難掩,只等太后發話。

殿外,數十丈白鶴靈體自空中盤旋,背上青石老松蒼翠欲滴,不知是從哪兒削去的山巔。鶴守俯衝而下,山巔佔據大半空場,惹眾人驚呼。

白鶴化形,出現在眾人面前“此乃南山不老松,有考證稱,與釗越國同壽,今日,贈與太后,以作壽禮。”,眾人讚歎連連,稱大神通。

皇帝輕嘆道“仙門尊崇自然之道,不老松生於大疆,移植於此,不是壞了自然道法?”,鶴守一聽,猶豫片刻,急忙拜下“道法真理,慚愧慚愧。”

“禮確實重了,老身怎敢與釗越同壽。”太后喃喃道。

重新歸於殿中,歌舞昇平,這壽誕宴會,卻是失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