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徐玉見走動完,就著熱手擦了身子,又換了一身乾爽的衣物,這才輕輕籲出一口氣來。

明明身子這般笨重,偏偏還要每日這樣走動,對徐玉見來說,這其實也是一件苦差事。

不過……

想到最多再過兩個來月,她腹中的孩子就要出世了,眼前的這些辛苦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她的孩子,那是她和沈熙兩個人血脈的延續,再過兩個來月就要來到這個世界上了,她又怎麼會不期待呢?

想到這些,徐玉見的面上便不由柔和起來。

錦年拿了一個引枕放到羅漢床上,與錦華一起扶了徐玉見半倚在羅漢床上,又拿了一床褥子蓋在徐玉見身上,笑著道:“主子,林太醫說了,您現在多走動走動,將來生產時也會容易許多呢!”

徐玉見笑著點頭。

這些,她自然是知道的。

想了想,徐玉見吩咐道:“把我的針線簍子拿過來,趁著天色還亮堂,還可以做點針線。”

郡王府裡養著好幾名繡娘,徐玉見平時自然是用不著自己親手做針線活兒的,除了給沈熙做了幾件衣裳之外,也就只有現在給用不了多久就要出世的孩子做些小衣裳了。

這些活兒原本也是繡娘做的,不過徐玉見反正也是閒著,又想叫孩子出生之後穿了她這個做母親的做的小衣裳,這才不厭其煩的一點點縫製起來。

幾個月下來,小衣裳都已經做了好幾件了。

錦華聞言下意識的往窗外看了看。

為了不讓屋裡進冷風,窗戶自然是關著的,不過院子裡的積雪還沒有融化完,那亮堂堂的積雪印在了窗戶紙上,就是在屋裡,也是極為明亮的。

這樣的光線,做針線倒也不至於會傷了眼睛。

錦華這才依言去將徐玉見的針線簍子拿了過來。

徐玉見將錦華的反應看在了眼裡,倒也笑著搖了搖頭。

自打她有了身孕之後,不僅安陽郡主和沈熙緊張得不得了,就是身邊的幾個丫鬟,做起事來也都要先細思個幾遍,有時候徐玉見吩咐個什麼事,她們都得想想會不會對徐玉見有什麼不好。

簡直是將徐玉見當作是易碎的琉璃來護著了!

針線簍子裡放著的是徐玉見上次還未做完的一件小衣裳。

這件小衣裳是用柔軟的棉布做的。

棉布對於郡王府這樣的人家來說著實是有些拿不出手的,府裡的庫房裡單是刻絲雲錦等各種極為名貴的布料都不知道存了多少,但那些料子雖好,於剛出生的孩子來說卻是遠不及棉布舒適的。

因而,不僅是徐玉見,就是府裡的繡娘做的小衣裳,在徐玉見的吩咐下都是用棉布做的。

徐玉見一邊做著針線,一邊與錦年和錦華閒談。

沒做了幾針呢,就聽到房門一聲輕響,先前被徐玉見吩咐著去了安和院的錦玉和錦心先後進了屋。

兩人也沒急著進來,關上門之後在門口稍稍暖和了一下身子,確定身上再沒裹著寒氣了,這才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