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揮揮手讓人下去,對著鹿離道:“大人可以開始了。”

鹿離卻看著王海微微一笑,蕭彧沒有進來,方才也是,距離他很遠便停下來,這皇帝,很謹慎啊。

不過一個念頭,鹿離看向床上的顧珏,若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此人看著,已經是個死人了。

“難怪陛下有我師父在手,卻要我來診治他,以我師父的本事,若是到了這時候卻放棄診治,只怕這位本身就不想活了吧?”鹿離的語氣中帶著點兒笑意,聽著讓人不寒而慄。

王海一愣,覺得有些難言,。

“也是,他那個人,若是患者本人求死,他心懷憐憫,有時候是比較尊重患者自己的意思。”鹿離抬起手來,他看著自己的手:“可我就不是這樣的人了。”

鹿離幽幽的道:“不想活的人,我偏喜歡讓他強行留在這世上。”頓了頓;“不過,我這診治手段粗暴一些,不知陛下會不會介意。”

王海額角冷汗都下來了,他深感這位鹿離說的粗暴一些,不是一般的粗暴:“等一等,奴才去請示陛下!”

鹿離再次看了顧珏一眼挑眉。

蕭彧終究再次進了這屋子,跨進屋子的一瞬間,房中的血氣在鼻端縈繞,先前腦中徘徊了無數回的顧珏渾身是血的樣子更是歷歷在目。

他不是怕與鹿離接觸,他是怕了,與顧珏共處一室!

蕭彧袖下拳頭根本沒有鬆開過,眼下手心的傷已經結了痂,手背的傷卻還剛剛凝了血,但是這點傷,比不上心頭的壓抑。

他緊繃著一張臉開門見山:“什麼叫粗暴一點兒的方法!”

“我以為陛下讓我診治他,心頭是有數的,我在行的是毒術與蠱術,這位公子自己沒有求生意志,要刺激他的求生意志不外乎兩點,一點,刺激他的身體機能,第二點,便是讓他痛!”

鹿離說起痛這個字眼,語調上有些許變化,彷彿帶著點兒歡愉:“只有痛能刺激他的身體,能拉回他的神智。”

痛?

顧珏怕痛的。

蕭彧記得。

“沒有別的辦法?”

“哪兒有平平安安能救治一個不想活的人的辦法。”鹿離攤開手,語氣中甚至帶著點兒嘲諷:“我還沒有提醒陛下呢,就算人醒了,調理過來了,他若是再想死,那可不是每次都能救回來的。”

蕭彧如何想不到這一點。

鹿離卻緊接著說:“不過我這裡倒是有個手段,不知陛下樂不樂意聽取。”

“什麼辦法?”

“哈哈哈。”鹿離看著面前的蕭彧,而後一指腦袋:“他痛苦不想活,都是因為這腦中記憶讓他痛苦,哪怕醒過來,只怕還會想著尋死,但是,若是這記憶不存在了,他自然,就不會想著尋死了,陛下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