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藥特質完了,正讓顧珏服下,藏鋒先前不說什麼,如今倒來放馬後炮。

蕭彧看罷了顧珏,與藏鋒去了外間,緊接著語氣發沉的道:“朕以為你是個聰明人,該知道在朕面前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如今看來,是朕對你太過寬容了。”

藏鋒雖不算恃才傲物,但總歸有幾分氣節,聽蕭彧這樣說,他自然不想沉默,但是他還沒有說什麼,蕭彧已經道:“非要朕點明出來,你即便留在他身邊,你那打算,若沒有朕幫助,此生也難以實現。”

藏鋒心頭一緊,他抿著嘴唇。

蕭彧道:“你藥都制了,他也喝了,若是對他愧疚,便好好調理他的身子,其餘的,朕也不要求你做。”

藏鋒心頭洩氣,蕭彧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能說什麼?

蕭彧道:“這天下有才能只能,大多有些自己的傲氣,朕不至於容不下這一點,但是你要知道,可一,不可再,下一回,給他服下的藥物若是還有什麼問題,朕便不是如今日一般,只是口頭上說兩句了。”

藏鋒從牙縫中擠出一句:“我知道了。”

蕭彧從裡頭出去,外頭顧憐月便迎了上來;“瑾辰,顧珏他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先前還好好的,突然就這樣了,他生了什麼病?”

蕭彧看著顧憐月才想起方才他急著就顧珏,忽略了顧憐月,他道:“不礙事,你別擔憂,又神醫為他調理身子,他沒有大礙的。”

只是看著顧憐月那焦急的樣子,他道:“顧珏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你還是暫且回福寧宮去休息吧。”

顧憐月鬆了口氣的模樣,但看蕭彧:“你的傷……”

蕭彧的傷其實早就沒事兒了,這些日子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故意裝病罷了。

蕭彧看著顧憐月擔憂的眼神道:“不礙事了。”

顧憐月眉目柔和下來:“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可要好好保重。”

蕭彧頷首,對王海道:“派人送顧姑娘回去。”

顧憐月聽到顧姑娘三個字,心頭一咯噔,面上卻沒有任何表示。

王海立刻讓人送顧憐月回去,到了福寧宮香雲便迎上來,眼看著是有小太監送顧憐月來的,還客氣的送那小太監出門給了他一點兒銀子謝他。

小太監喜笑顏開走的,香雲回來卻見顧憐月黑沉著一張臉。

香雲如今已然知道顧憐月並非在蕭彧面前表現的那樣溫柔可人,可卻也沒有見過顧憐月的臉色黑成這樣過,她又有些不敢觸黴頭,又覺得不問也不行,心頭萬般糾結之下,她給顧憐月倒了杯水:“姑娘,走了一路累了吧,喝口水歇歇。”

顧憐月卻看著香雲遞過來的茶水猛然抬手將茶水掀翻在地。

香雲嚇了一跳猛然跪下了:“姑娘!”

顧憐月的情緒卻很快收斂起來:“他不能留了。”

誰不能留?

香雲心頭狂跳,她不敢猜測,不敢說出來,顧憐月去了一趟找顧珏,回來又說了這麼一句。

這話指的,難道是顧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