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珏看著狗剩那表情,心頭突然一軟,這幾天,他其實刻意冷落了狗剩的。

他總想著自己活著一天,總是容易連累別人,原本對狗剩有些親近,這幾天他儘量淡了。

不為別的,就怕因為他,狗剩再受什麼傷害。

可如今看著狗剩這樣,他覺得自己想錯了。

顧珏嘆了口氣,早在狗剩之前被送到他面前伺候的時候,他與他便也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

他親近也好,不親近也罷,都改變不了這個事情。

如此,不親近的意義反而不大。

狗剩看著顧珏那樣不說話,還以為他真的受了什麼傷,有些急了,道:“神醫在等著呢。”

顧珏衝著他笑了笑:“我沒事。”

狗剩有點兒疑惑,但他是知道顧珏身體不好的,還是有點兒不放心:“還是去看看吧。”

顧珏心頭髮暖,這樣被人關懷,心中想通了,沒有芥蒂實在很好。

“好。”顧珏道:“我去看看。”

狗剩反倒愣了愣,我感覺顧珏好似有些不同了,但是具體如何,他也說不出來。

但總歸,這種感覺不壞。

顧珏感覺不壞,蕭彧拉著顧憐月這一出去好長路,越走越慢。

顧憐月偏頭看著蕭彧:“怎麼了?”

蕭彧不經意收了手,他看著面前的顧憐月道:“沒什麼,朕突然想起還有政事要做,憐月你一個人回去可以嗎?”

顧憐月頓了頓,沒有直接說不可以。

她這一默,蕭彧看了一眼她身邊的宮女:“照顧好你家主子,否則唯你是問。”

那宮女誠惶誠恐:“奴婢知道了。”

蕭彧說完就走,等他走遠了,顧憐月才嘆了口氣,卻聽的旁邊那宮女問:“姑娘怎麼方才不留住陛下?只要姑娘開口,陛下一定會留下來的。”

顧憐月那視線轉到那宮女身上:“你先前說你叫什麼?”

宮女一頓:“奴婢香雲。”

顧憐月幽幽的:“先前,你說要在我身邊伺候,我答應了,可你該記得,是你要伺候我,不是我任由你擺佈,我才是主子我做事,自然也有我的道理。”

她這說話聲音不響,也並不嚴厲,但是香雲聽的額頭冒了冷汗:“是,奴婢知道了。”

顧珏回了偏殿。

顧珏覺得就蕭彧眼下的態度,這偏殿他是得一直住著了,回頭讓藏鋒老人把了脈,當然也沒什麼。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來勢洶洶,最終居然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

但總歸是結束了,顧珏去看先前遺留下來那被墨水染了的書法來。

他換了一張,繼續寫。

顧珏正寫著,腳邊那雪團跑來跑去,擾的他毫無清淨可言,他挑了眉頭,實在是寫不下去了,將它抱起來:“淘氣!”

正說著,外頭守著的狗剩衝著裡頭喊了一聲:“陛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