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彧說顧憐月因他而死,所以讓他進宮就是為了折辱他的,如今,他也正在這樣做,他對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顧憐月,但顧憐月卻沒死?

“哈哈哈哈哈。”顧珏一瞬間覺得自己都瘋了,他竟然笑了出來:“太可笑了!這一切太可笑了!”

他趴在桌子上,笑的前俯後仰,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而這笑話,正是他本身。

當晚,顧珏發起了高燒。

狗剩發現的時候,顧珏渾身已經燒的通紅,他嚇了一跳,不敢任由顧珏睡著,就去將他喊醒。

顧珏渾身彷彿置身於火堆中,他燒的頭昏腦漲,整個人手腳發軟,連撥出的氣息都是熱的,嗓子更是啞的說不出話來,狗剩將他扶起來餵了水之後才好點兒。

這會兒狗剩慌了神:“奴才,奴才去稟報陛下。”

“別……”顧珏才說出了一個字,狗剩已經跑出去了。

顧珏眼睜睜看著他跑出去,他想坐起來,撐著手腳起來一點兒,又猛然倒在床上,摔得胸口發痛呼吸困難,一時腦袋發昏,險些昏過去,不知過了多久,他又聽見外頭有了響動,回頭一看,竟不是狗剩,而是另外一個太監,他記得正是跟著王海身邊的太監中的其中一個,名叫小李子。

小李子一走近就捂著鼻子,看著顧珏那樣子嫌棄的很:“竟是真病了。”

顧珏覺得有點兒不對,拼命咽口水,好一會兒才沙啞的發出一點兒聲音來,十分難聽:“狗剩呢?”

小李子甚至聽得蹙眉,他撇了撇嘴:“他呀,受罰去了,誰讓他大呼小叫擾了陛下清靜的?”

顧珏心頭一咯噔:“什麼罰?”

小李子道:“杖責,陛下金口玉言,三十杖,打完了若是還有命在,只怕也落下個殘疾了,小小年紀,跟了你這麼個主子,真是倒黴的很。”

“咳咳咳咳……”顧珏聽著猛然咳嗽起來。

小李子看著顧珏咳嗽就害怕,旁人不知道,他們這幾個還不知道顧珏是什麼毛病嗎?那可是癆症啊!

小李子趕忙走開一點兒,手拼命在身前揮,像是要趕跑什麼髒東西一般,他待的不自在了:“既然是真病了,太醫自然會來看你的。”

他說完轉身,走出去幾步,顧珏聽到小李子不屑的自語:“不過是個男寵,還是個替身,真當自己比得過正主呢,明知道顧姑娘回來了,竟還不自量力大晚上的來尋。”

顧珏呼吸一陣急促,眼前一陣陣發暈,狗剩……狗剩……恍然間,他想到當日的花生。

那時候蕭彧讓花生代他受罰,足足打了五十杖,那天他從昭陽殿跑出去,沒見到蕭彧便被人攔下,在外頭無論如何見不到他,也無法求情,等他終於趕到花生身邊的時候,花生已經只剩下一口氣了,而今,他躺在床上,狗剩在外頭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