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張了張嘴,惶恐道:“顧公子身體本來已經十分虛弱,只怕這強烈不適他會受不住,微臣,只有三成把握。”

三成把握?

“什麼三成把握?”蕭彧心頭煩躁更甚,殺意便越濃,看著面前那太醫,眸中的殺意直盯著人家站都站不穩,他瞳孔一陣緊縮從牙縫裡擠出:“你什麼意思?”

太醫越發惶恐了甚至不知道怎麼說,但是不知道怎麼說還是要說:“臣先前替顧公子診脈時,發覺顧公子身患癆症,眼下顧公子血氣攻心,狀況危險萬分,臣有祖傳手藝,可疏導胸中瘀血,但顧公子身子已虛,強行如此,微臣只怕他熬不到微臣施針結束。”

癆症?氣急攻心?

甚至,熬不到施針結束?

蕭彧一瞬間聽著心頭‘噗通噗通’的跳動,那裡彷彿瞬間空了一下,空落落的。

他看著床上的顧珏,他已經很久沒有去仔細的看著顧珏的面容了,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入宮之後,就因為他過度像顧憐月的面容,他更加心中厭惡他,因此很少去仔細打量他的面容,但是眼下,他看過去,只見他面色慘白,嘴唇慘白,躺在那兒胸膛起伏輕微,若不是他知道他還活著,一瞬間,他幾乎要以為這已經是一具屍體!

但蕭彧還是不信:“他又不是女子!哪兒這麼嬌弱,禁足之前還好好的,禁足不過半年多一點兒,他就癆症了?”

太醫跪在地上,人命關天,沒時間解釋了:“還請陛下,決斷。”

蕭彧的拳頭攥的死緊,他繃著一張臉,牙根都緊緊咬著,太醫不敢看他,但能感覺他現在情緒必定一觸即發。

“若是不用你說的方法救治,他當如何?”

太醫不敢說謊:“眼下顧公子的情況,若是不用微臣說的法子,便只能看他能不能撐過今晚,但依顧公子眼下的脈象來看,只怕是……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

蕭彧看著躺在床上慘白臉色的顧珏,他會死?只是這樣,他就會死?

那個與他在白玉京相識的肆意少年,會死?那個入宮之後對他百般討好的陷入情愛不能自拔的少年會死?不過知道了他讓他入宮是為了給顧憐月報仇,他如今就要死了?

“朕不管你用什麼法子,救活他!”蕭彧心頭甚至沒有緩過這件事情來,嘴上已經命令上了。

太醫額頭冷汗簌簌,:“臣,盡力而為。”

蕭彧看著他誠惶誠恐的模樣不知怎麼,又問了一句:“熬過了今晚,他還有多久的時間?”

太醫趕忙回答:“其實癆症若是按時服藥,好好診治也並非是立刻就會氣絕的,臣手下有個病人也是癆症,從患了癆症至今十餘年,一時好好兒的,只是顧公子不同,他這身子衰敗的厲害,又不肯服藥,長此以往,只怕壽命不過半年。”

蕭彧的面色鐵青:“他自己不肯服藥?!”

太醫心裡一咯噔,不敢多說什麼。

蕭彧沉著聲音道:“施針吧,他若死,你便給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