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焰回答:“是,晚輩小時候聽人講前輩大能們的故事,最欽佩的便是金靈根前輩商傾醉,所以便乾脆修了‘白虹貫日’。”

“……‘白虹貫日’。”季有云喃喃地重複了一句。

一旁的凌虛子奇道:“如此草率,殷宗主竟會應允?”

不但是他,在座的所有人都有此疑問。練氣期修行武技是各宗門的大忌,除非有異法能準確測出築基後的修煉方向,否則便是誤人子弟,躚雲宗宗主殷泉雖然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但好歹也是元嬰後期的大修士,怎麼可能叫宗門中的弟子這般胡來?

江焰臉上不由有些尷尬。

季有云不緊不慢地道:“這事怨不得殷宗主,是這小子自己偷取了武技功法,等殷宗主發覺時已經遲了。以你的資質,日後修練商傾醉的‘心劍’並不是最佳選擇,但好在還不算太離譜。”

他這話一說完,江焰便睜大了眼睛,失禮地盯著眼前這人,張開嘴一幅活見鬼的表情。

這個初次見面的人說的話句句都宛如親見,十三歲那年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江焰拉上了好兄弟石青響幫忙,使計誆騙了躚雲宗經院的幾位看守,江焰修了“心劍”的初級功法“白虹貫日”,又慫恿著石青響學了“伏魔藤”,事洩之後險些將殷宗主氣吐了血。

戴明池冷冷開口:“符圖宗若是出了這等弟子,必定立時廢掉修為,趕出宗門。”

金東樓笑道:“我看殷泉不是不想,是捨不得吧。哈哈。”

江焰頭也不敢抬,老老實實站在那裡不出聲。

隔了一陣,季有云未再有什麼表示,只拿開了手掌,道:“站到一旁吧。”

江焰天賦雖佳,但他竟如此膽大妄為,學徒們不敢去打量戴明池等人是何表情,只估計著江焰必定是要被化神們放棄了。

果然聽著刑無涯森然道:“還有誰學了武技,別企圖矇混過關,一起站過去。”

有人站了出來,江焰聽到聲音,臉色煞白地抬起頭來,果然見到石清響向他走來。江焰自己一人時還沒覺著有什麼,眼見連累了好兄弟,目光中終於流露出惶恐之意。

石清響強作鎮定,兩人目光相遇,他還衝著江焰安撫地微笑了一下。

又少了一個厲害的對手!不少人都暗暗鬆了口氣,尤其以丹崖宗的張鈺幾個最為開心。

紅箋的一顆心卻緊張地幾乎要跳出來,她已經無暇去想賭約那回事了,一個巨大的危機迫在眉睫。

她也是修了武技的,方才那一瞬間,她已經想到石清響敢站出去她卻不敢,她是丹崖宗的,宗主和宗門幾大高手都在座,處置起她來絕不會顧忌手軟,並且那“萬流歸宗”的來路她也根本無法解釋。

季有云修的是聞所未聞的洞察術,可自己已經放棄了第二場比試,他應該根本不會注意到自己。

懷著一絲僥倖,紅箋渾身僵硬地呆在原處,動也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