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響放開了神識,化作千絲萬縷看不到的觸角,往四周擴散開來。

這個位置往左側幾步遠便是一間丹房,從外邊看丹房很大,門口一左一右擺了兩個蒲團,元必簡的弟子馬語堂、寧醉正老老實實打坐入定。

不用問,這丹房肯定便是凌虛子的住處,護宗大陣的陣眼縱然不在丹房之內,裡面也有極為重要的線索,否則符圖宗不可能如此興師動眾。

雖然石清響已經有了初步的判斷,出於謹慎,他還是將整個後殿仔仔細細探察了一番。

這間丹房在後殿位置居中,兩旁偏殿不知先前放置著什麼,東西已經全部搬走,避塵法陣早便已經停止運轉,殿內空蕩蕩的到處落滿了灰塵。

這些地方就石清響所見並沒有發現哪裡有異,可牆上浮雕掉落,幾處避塵法陣的陣眼都有挖掘的痕跡,明顯有人曾在這裡掘地三尺過。

看來符圖宗的人也是經過一番尋找,最後確定了上古靈泉的位置。

三人的到來驚動了馬語堂和寧醉,兩人連忙起身,過來相互見禮。

梅杞同他二人交情都不錯,笑道:“原來你們哥倆自來了丹崖宗就在這裡耗著,可夠無趣的,這什麼時候是個頭?”

馬語堂年紀雖然比梅杞大,卻仍是金丹圓滿,平時多得梅杞關照,聞言嘆道:“那有什麼辦法?眼下這是大事,有辦法收服上古靈泉的人一天不出現,我們就得一直在這守著。”

寧醉亦道:“我和師兄現在就只盼著宗主能順利晉階,到時候他老人家來把這寶貝收走,就算免了我們的苦差。”

寧醉的修為更弱,只有金丹後期,他們兄弟被師父元必簡派來這寰華後殿,一瞭解到其中內情便暗自叫苦,枯燥無聊還是小事,最怕有那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人真的來打靈泉主意。

旦有人來必是元嬰,憑他二人哪還有活命的可能?

石清響聽著他三人對話,心中暗忖:“元必簡派這兩人在此,起不了阻礙的作用,大約他們師徒之間有什麼傳遞訊息的秘法或法器,一旦這邊有異,元必簡立刻便會察覺。這到是個麻煩。”

自從進了寰華殿看到遍地狼藉,紅箋就變得不大出聲,此時道:“看看凌宗主的丹房,有沒有辦法不驚動他們兩個偷偷進去?”

這到也是個辦法,只是石清響卻不抱什麼希望,回她道:“我覺著可能性不大,即便有,也應該是陷阱。”

果然石清響神識往內一探便遇到了阻礙,而梅杞顯然也在做著同樣的事,他道:“咦?這屋子有古怪啊。”

他靠近了丹房大敞著的房門向內一望,卻見高處懸著一張符,恍然道:“原來是封禁符。”

馬語堂拉了拉他袖子,示意他從門口退開,悄聲道:“師父說符上附著宗主一縷神識,平時不怕有人搗亂,宗主一旦發覺會立刻趕來,只這些天他老人家閉關,咱們才要特別小心。梅師弟你也退後些,儘量不要驚動他老人家。”

梅杞嚇了一跳,連忙恭恭敬敬退開幾步。

不過方才這一會,他已經看清了丹房裡的情況,屋子裡能挪動的東西已經全部挪走,地面泥土翻挖的痕跡更重,可在屋子正中,赫然有一個泉眼。

離遠看這個泉眼只有杯口大小,並沒有向外冒水,可你說它乾枯吧,它卻正向外汩汩冒著白色的寒氣。

梅杞手指那方向,壓低聲音道:“那便是上古靈泉?”

馬語堂苦笑:“我聽師父說,早先宗主曾順著泉眼向下找,找不到十丈,泉眼就不見了,但很快它又會在別的位置再次出現。據季先生說那是因為咱們沒找到訣竅,這靈泉先前是凌虛子控制的,所以它會冒出冰寒之氣幫他修煉‘積素經’,如今凌虛子雖然死了,卻沒有人更改那個命令,它就一直這麼冒著。”

齊秀寧開口道:“沒有試過一直向下挖嗎?挖開赤輪峰,叫它無處遁形。”

馬語堂早聽說這個魔域回來的齊師妹行事狠辣,今天還是第一次接觸,他搖了搖頭,回答道:“季先生說了,靈泉依土而生億萬年,有它自己的意識,硬來的話就算咱們把丹崖五峰全部挖倒,也找不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