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暗暗惋惜,猜測師叔把那解語花派去做什麼事了,卻接到石清響的命令,差他給宗門傳信,請師姑齊秀寧立刻來一趟丹崖宗。

放下石清響這邊暗暗準備不講,單說紅箋,她懶得再回香積峰應付費承吉,乾脆便拿自己要頂替童黛的藉口留在了赤輪。

好容易等到天黑,入更人定,紅箋悄悄溜下赤輪,摸去了晚潮峰,她趕著將丹藥煉成的好訊息告訴大師伯。

一走這麼多天,師伯應該等急了吧?他絕想不到,過不多久,他便可以有一具真正指揮如意的身體了。

紅箋按照先前同大師伯的約定直奔師祖孫幼公的洞府。

先前兩次紅箋都趕上二師伯霍傳星守在師祖靈前,其中一次還碰上了師父閆長青,這叫她心中不由犯合計:“師祖靈前不會夜夜香火不斷老是有人吧?”

還好這回沒叫她多等,今夜孫幼公的洞府裡靜悄悄的,她感覺得到師祖靈前雖然燃著燈,卻沒有人在,只不起眼的地方孤零零放著那個黑色的罈子,大師伯的元嬰躲在裡面。

紅箋心中感慨,在洞府外邊四顧無人,躡手躡腳進了洞府,悄聲道:“大師伯,我看你來了!”

井白溪顯是已自旁人口中聽說了石清響離開丹崖宗的訊息,猜到這些日子紅箋未出現,是跟著那頗為古怪的年輕人一同出幫他想辦法了,未想到紅箋回來得這樣快。

時間這麼短,井白溪有些不敢想像自己的事有了進展,道:“來就來,做賊一樣是怎麼回事?”

紅箋“嘿嘿”一笑,先向師祖的靈位匆匆行了禮,跑過去把師伯所呆的那罈子抱到懷裡,歡喜道:“師伯師伯,你知道不,我們這些天在外邊跑東跑西,終於把你需要的丹藥準備好了,等你奪舍之後就吃下去慢慢煉化,保證比‘仙曇花’效果要好得多,一點兒排斥反應也不會有,以後你還可以繼續修煉……”

她“嘰嘰喳喳”說個沒完,井白溪那裡卻沒了聲響,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顫聲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紅箋怔了怔,連忙鄭重向師伯保證:“是真的,師伯,那丹藥肯定沒有問題,我們是以‘水中金’、‘水中土’的元嬰妖丹,‘水中木’的靈草,加上魔物‘水中火’,這四樣東西配以‘長耳海蘭獸’的血,我親手凝的丹,今天上午剛剛煉成。”

井白溪奪舍仇嬌之後被體魂排斥折磨了二十年,這二十年間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所以石清響的這個丹方自紅箋口中一說出來他就呆住。

幾乎是電光石火之間,他心下豁然開朗,想明白了這丹方中暗含的道理,自然也就意識到自己原來盯上的“仙曇花”其實並不能解決他的問題。

這個丹方真是大膽,這些材料真是……珍貴。

他澀聲道:“煉成了?你們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東西?”

一說起這個,紅箋就更得意了,她笑道:“哈哈,師伯,你想不到吧,我們去了極北冰川,打劫了季有云煉丹的地方,可惜季有云早有防備,我們一共沒搶得幾樣,不然就發大財了。不過剩下的那些寶貝‘轟’的一聲,全部都毀掉了。一件也沒有剩!”

說起這個,紅箋不由得眉飛色舞,可惜師伯沒有身體,不能叫她“轟”的時候當面比劃手勢,實在是自從師祖和凌宗主他們遇害以來,二十多年了,她還從來沒覺著這麼揚眉吐氣過。

井白溪喃喃道:“好,太好了!”

紅箋這才想起光顧著高興,還沒有告訴師伯正事,連忙又道:“接下來的事也在安排了,估計那人過兩天就會來咱們丹崖宗,師伯,你再忍忍。”

井白溪激動過後很快平靜下來,道:“師伯二十年都等了,還差這幾天。你們也都小心些,不要大意把自己搭進來。”

紅箋笑道:“知道了,師伯放心。”

事情說完,她見井白溪孤零零地呆在這洞府裡,一時不捨得走,問道:“師伯,你這些天怎麼過的?”

“就是這個樣子,時時守著你師祖,你師父和傳星他們常常過來陪我說話,日子過的悠閒得很。對了,他倆剛才還在,說是符圖宗在小瀛洲新栽了個大跟頭,有好幾十名金丹被擒,你可聽說了?”

晚潮峰這邊的訊息向來滯後,加上石清響就是符圖宗的緊要人物,井白溪猜測紅箋肯定先聽說了這件大事。

紅箋斂了笑容,低聲道:“小瀛洲的元嬰宗寄春死了。”

井白溪認識宗寄春,仇嬌那會兒甚至還和他鬧得不大愉快,可此時他聽著紅箋講敘宗寄春的死因,不禁心生肅然,嘆道:“不畏死,只這一點就勝過我們丹崖宗太多的元嬰金丹。我不明白穆逢山他們怎麼想的,修道修道,道都沒有了,天天修煉又有什麼意義?”

他頓了頓,突道:“你不想跟你的師父見上一面麼?”

ps:

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