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嬌沉聲道:“你進來說話。”

高鴻禮進屋,第一眼便看到了鼓囊囊的“烏羅帳”,奇怪地問:“咦,這是什麼東西?”

若仇嬌真是客人,非熟到一定程度,高鴻禮這話問的其實有些失禮,但仇嬌算不得什麼正經客人,他二人又是在小瀛洲的地盤上突然多出這麼一大袋東西來,顯得頗為扎眼可疑,故而高鴻禮絲毫沒有客氣。

紅箋努力地活動了一下,希望引起高鴻禮的注意。

卻聽仇嬌仿若渾不在意地答道:“一會兒煉丹需用的。準備好了那就走吧,你同你師父說,我們先出發,大家在北面的一座無名小島上交易,這是那座小島的所在位置。”

說話間仇嬌又拿了塊玉簡給高鴻禮。

高鴻禮接過去,他掃了一眼袋子旁站立的方崢,沒看出什麼問題來,再想這些天方崢頻繁地進島出島也沒人限制他,這些東西大約是他準備的也說不定,仇嬌既然說定了地方,到底正事重要,他沒有過於糾纏這些細枝末節,返身去向師父報告。

紅箋意識到自己的掙扎全未被高鴻禮察覺,應是這法器裡面的動靜根本傳不到外邊去,不由大急。

仇嬌示意方崢:“咱們走吧。”

紅箋只覺天翻地覆,身體離地而起,在那袋子裡被迫蜷成一團,方崢的聲音響起來:“份量挺輕的,這妖獸個頭不大啊。”

紅箋一口血差點噴出來,想也知道自己是被他提起來了,還妖獸,妖獸你奶奶,你個死小子長點兒心眼行不行!

仇嬌和方崢不再說話,紅箋只覺著搖搖晃晃,憑感覺應該是被方崢背在了後背上,走了一陣,方崢站住,那“烏羅帳”被扔下來,仇嬌道:“先來我飛行法寶上,等離開小瀛洲再分頭走。”

幾乎是立時,紅箋便覺著自己再次移動起來,仇嬌駕著飛行法寶飛行速度不是很快,紅箋能聽到流水的聲音,估計著那法寶飛得也不是很高。

她估計著時間,前面不遠就該有小瀛洲弟子攔截盤查了,依紅箋這些天出入小瀛洲的經驗,離開比進入小瀛洲受到的盤查要鬆得多,離開小瀛洲關鍵在第一道關口,過去了後面基本就是一馬平川。

這麼可疑的一袋子東西,小瀛洲弟子會不會強令仇嬌開啟看看?

他們對這“妙爐鼎”可談不上有多麼尊重,沒事說不定還要找機會難為一番,更何況師出有名。

“什麼人,停一停!”紅箋正這樣想著,吆喝聲便遠遠地響起來了。

其實離得再遠,這些當值弟子又怎麼會認不出意欲離開小瀛洲的人是誰,正因見是仇嬌和方崢,才更要裝作不認識將人叫住。

仇嬌真將飛行法寶慢慢停了下來。

紅箋豎起了耳朵,若說有人能救她於水火,希望最大的就是現在,這些當值弟子盤查有多嚴她深有體會,他們一隊五人,總會有人比高鴻禮和方崢精明,只要對這袋子起了疑心,問上一句,就算仇嬌拒絕開啟,這情況也會被報到某位元嬰長老那裡去。

“這誰呀,還擋住了臉?”開口說話的小瀛洲弟子聲音聽上去十分陌生。

“我與你們奚長老已經約好了會合的時間,怎麼,你們要攔著我,不讓我離開麼?”仇嬌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幾位弟子竊竊私語幾句,其中一個突道:“咦,那袋子裝的是什麼?來的時候沒有吧,仇前輩,你走就走,幹嘛還不告而取,從我們小瀛洲往外拿東西啊?”

“胡說!這袋子裡是煉丹……”方崢氣忿地嚷嚷了半句,不知被誰打斷。

正當紅箋心中燃起了莫大的希望,袋子外邊卻突然靜了一靜。

緊接著幾個聲音接連響起:“師兄!”“師兄這麼早就要出去麼?”

“都聚在這裡做什麼呢?仇前輩趕著去和長老們會合,大家不要耽誤她時間,放行吧。”

“哦,知道了。”

那男修又道:“前面誰當值,也和他們都說一聲。”

“好。”

仇嬌駕著飛行法寶復又前行,這次不再有人出聲阻止,盤查的隊伍顯然已經退開了。

紅箋的心慢慢沉了下去,這是巧合嗎?絕不是。

這仇嬌竟與小瀛洲的弟子還有著勾結,紅箋只恨自己不能從袋子裡鑽出來,看看適才這個幫仇嬌解圍的“師兄”是誰,他前後說了兩句話,這個聲音,不知為什麼紅箋叫隱隱覺著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