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非深深吸了口氣,張口欲言,那人已先將臉一沉,喝道:“問你們話呢,哪個宗門的,東拉西扯不好好回答,定有古怪,看來非得拿下了才肯說實話!”

他這話出口,擺明是要動手了,路上的謝俠真心急火燎,指點徒弟道:“你和巫錦散開!”

江無非知道這是師父自“流水知音”裡目睹了對方修士“慧心一劍”的強橫,知道他和師弟兩個都不是人家的對手,怕被一勺燴了,連忙聽話後撤。

只是他聽到謝俠真的話再有所動作始終慢了一步。對面修士再度出手,使得不是“慧心一劍”,他這回甩手丟了張符出來。

符圖宗的符籙怎麼應對,說實話因為符籙種類太多,就是謝俠真遇上也要頭疼,更不要說江無非、巫錦這等根本未同符籙打過交道的人。只知道若是攻擊類的符,定不要被它貼到身上來,若是輔助類的符,只有眼疾手快,在它發揮作用之前將它打落,除此實沒有什麼好辦法。

江無非聽著那修士口中喝了一聲“定”,他還想著施法將符擊落,誰知那符竟先一步在空中爆開,沒有火光,那點青煙也立時被大雨澆滅,即便如此,江無非也早早閉住了呼吸,暗自詫異:“這是搞什麼?”

但隨即他發現了這張符的可怕:他竟當真不能動了。不但是他,師弟巫錦那裡也傻呆呆站著,本來還有真元護體,此時兩人什麼法術也施展不出來,頓時便被大雨淋成了兩隻落湯雞。

怎麼會這樣?這種感覺就像被比自己修為高很多的修士壓制,只能任人宰割。這張符看著不怎麼樣,竟如此厲害,江無非不由深深為自己和小瀛洲的命運擔心。

沒有時間給他胡思亂想,那符圖宗的修士定住了兩人,分別看看,自言自語道:“兩個小子,真是麻煩,還是先殺掉一個吧。”

聽到這話,不但江、巫二人臉上變色,連拼命往出事地方趕的謝俠真都駭然失措。

那修士手掐法訣,看樣子應該是那招“慧心一劍”,他打量完江無非,又扭頭去看巫錦,分明是在琢磨衝哪個下手,跟著他笑了一聲:“小子,合該你走運!”說話間衝著巫錦舉起了手。

江無非大叫了一聲:“且慢。”師父叫他拖延,此時生死掌握在對方手中還怎麼拖,他見那修士冷眼望過來,臉上生汗,道:“不要殺我師弟,有什麼衝著我來!”

在巫錦感激的目光中,那修士一聲怪叫:“哎喲,來玩這套,老子成全你!”

巫錦大叫了一聲“不要”,便見那修士掐動法訣,江無非身不能動,心中一片冰冷,他很想閉上眼睛,不過師父還在透過他的視線觀察敵人,這使他不得不硬撐到最後一刻。

就在江無非馬上要血濺當場的之時,三人腳下的海水突然悄無聲息地兩旁分開,先出現的是一道白光,看上去是飛劍類的法寶,速度極快,剛一出水便到了那修士眼前。

那修士打架經驗極其豐富,不知怎的身體動了動,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再看他人還站在原處,只是那下偷襲已被他閃了過去。

此時那偷襲之人已自水中躍出,擋在了江、巫二人身前。

不論江無非還是透過他兩眼觀戰的謝俠真此時都生出死裡逃生之感,尤其是謝俠真,他緊趕慢趕,此時已經遙遙望見十子群島,不論這半路殺出的是哪路英雄,只要能牽扯住那符圖宗的修士片刻,他便可及時趕至。

謝俠真還盼望著那兩人剛一對上能聊幾句,誰知那修士一見水中之人露面,二話不說,便將蓄勢待發的“慧心一劍”放了出來。

江無非一聲驚呼,他有心提醒來人注意,但肯定已經來不及了,這“慧心一劍”如此大的威勢,不但來人避不過,自己眼看著也要被串成冰糖葫蘆。

誰料那人背向江無非這邊不知做了什麼手腳,似乎只是招了一下手,那記恐怖的“慧心一劍”在空中肉眼可辨急劇縮小,竟然消失不見。

江無非和巫錦一時傻了眼,他二人這才注意到水中躍出來這人一身黑衣,背影纖細,竟還是一位女子。

符圖宗那修士亦未料到會出現這種怪事,他一愣神間卻發覺對手捏著法訣不發,赫然是在蓄勢。蓄勢越久,發出來的法術越是恐怖,他面露駭然之色,顧不得再傷人,轉身便往十子群島方向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