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水、木兩系間的矛盾無疑更深,待等陳載之結成元嬰歸來之際,是不是僅憑傳宗玉簡便可以令穆逢山退位讓賢?還是會使得兩下大開殺戒,最後剩下一個只有水靈根的丹崖宗?

“你只要把這個問題想清楚,集中精力提升修為趕緊結丹,剩下的事情交給我。”石清響的話將紅箋信馬由韁的思緒扯了回來,紅箋這才發現方才自己走神了。

而此時童黛已經走進了法陣,這話題不適宜再多說,紅箋閉上了嘴。

童黛擔心地向著紅箋的位置望了一眼,她剛才在洞口外邊看到了米時獻,對於石清響突又要見她心裡不由打鼓。有求於人,她深施了一禮,道:“石先生!”

石清響開口道:“童姑娘,我在此是客,本來你們丹崖宗的事我不該多管,不過蕭蕭親自跑來求我,我實在不想令她難過。”說到此處,他恰到好處地頓了一頓。

童黛忍不住驚訝地往紅箋的方向看去,在她想來蕭師妹那份沒頭沒尾的迷戀遇上輩分、修為都高高在上的石先生肯定要碰得頭破血流,誰知看樣子石先生竟還真的便待她與旁人不同。

“齊長老是我的師叔,既然他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多給你一個選擇,不想去他那裡,你可以留下來照顧我。我想你師父看在我是個病人份上,會樂於成全此事。”

“啊!”童黛輕呼一聲,她沒想到石清響給她指了這樣一條路,全無準備之下心中一片混亂,求助地望向紅箋。

紅箋也有些意外,但她立時反應過來,道:“童師姐,你和衛師兄的事我已經和石先生說了,放心吧,石先生是正人君子,他會幫你們的。”

石先生是不是正人君子童黛不清楚,但有蕭蕭可以依賴,總好過去伺候那齊天寶。童黛不再猶豫,彎下腰去:“多謝石先生。”

石清響道:“你送一下蕭蕭,順便帶米時獻進來。”

這就送客了,可紅箋感覺還有好多話沒說呢,她見童黛眼巴巴望著自己,只得站起來笑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保重,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紅箋出了洞府,在門口看到老實等候的米時獻,錯身之際衝他嫣然一笑,暗忖:“不知道石清響要留著這狗叛徒做什麼,但你實在是走運,先將腦袋寄下。”

米時獻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不過對方是費承吉的弟子,又兩次在石清響洞府裡碰到,他不想得罪,便也附和著笑了笑。

果如石清響所料,這次圍繞童黛而起的風波突然有了這樣一個發展,費承吉雖然意外,卻沒有多想欣然答應,事情很快平息下去,沒有人再提及。

童黛有時候會回香積峰來,但大多數時候都呆在了赤輪,紅箋再次見她,便感覺她情緒很好,想是在那邊離著衛以蓮近了,能時常見面,對她而言反到是因禍得福了。

紅箋這邊費承吉原本擔心沒有童黛看著她再闖禍,可這丫頭好像突然收了心,除了隔三差五跑去找童黛,便是潛心修煉。

這叫費承吉不由點了點頭,蕭光渡這妹妹能修煉到築基圓滿,也不光是天賦驚人,距離開放宗門秘境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了,足見她還是知道輕重緩急的。

修煉之餘,紅箋一直在思考石清響丟給她的那個問題:要建設一個什麼樣的丹崖?

她找到機會悄悄去問石清響,是否知道師弟陳載之的下落?

石清響的表現很像一個神棍,他道:“陳載之還活著,他得到你師祖臨終真傳,修為應當還不弱,不過這麼多年,想找到他的人不是一個兩個,沒有誰能成功,這足以說明他很謹慎。這種時候,你就別想找到他了。也許再過個一年半載,我能估計出他藏身的大約位置。”

這種類似朋友間吹牛的無稽之談,紅箋信都不信,當下“切”地一聲甩手而去。

丹崖宗的結症要如何才能解決,紅箋有時會想起躚雲宗,但是躚雲宗明顯也有它的不足,就像費承吉收了自己為徒想教也無從教起一樣,躚雲宗的金丹修士數量稀少有這方面很大的原因。

這真是個連真仙也頭疼的難題啊。

紅箋思來想去,最終覺著若要找到一個好的辦法,只怕是要像瞭解躚雲宗一樣去各大宗門走走看看,吸取各家的長處。

這麼一想,她就隱隱覺著自己還是著了石清響的道。

他丟了這麼一個難題給自己,難說不是早便料到會如此,這小子最終的目的不過是想將自己遠遠地打發了。兜來轉去,就是不想她插手眼下丹崖宗的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