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焰謝過那報信的師弟,匆匆趕了去。

盧雁長不放心,說是要出去悄悄轉一轉,叫紅箋在這裡等他。

紅箋呆坐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想起那姓費的當年拿著雞毛當令箭,審問大師兄丁春雪時的嘴臉。

很小的時候,她還幻想過能有哪位木靈根的師長看中方崢,將他收到門下好好教導,後來她無數次地慶幸,幸好方崢遲遲沒有突破練氣六進七的壁壘,才沒有同丹崖宗產生更深的瓜葛。

方崢,他這麼多年去了哪裡?是不是還活著……

不大會兒工夫,江焰返回住處。他的表情興沖沖地,又帶著幾分凝重,進門沒見到盧雁長,還很入戲地問了句:“咦,柴兄去了哪裡?”

紅箋道:“他說閒著無聊,出去轉一轉,應該沒有走遠。”

江焰笑道:“柴兄一看就是老江湖了,經驗豐富,應當是不放心吧。”

紅箋給他說得有些尷尬,看江焰這模樣,石清響的情況應該不是很糟,忍不住催他道:“快說說,那姓費的怎麼說?”

江焰沒有當即回答,而是賣了個關子:“我去了才知道,那姓費的帶了個徒弟來,還是熟人,你猜是誰?”

江焰在丹崖宗的熟人,紅箋一想便猜到了:“張鈺。”

江焰點了點頭:“不錯,就是那小子,這麼多年沒見,他到是築基中期了。有句話說三歲看老,我當年看他不順眼果然不是沒有原因,他跟著那姓費的,學得甚是勢利。我還怕他記著當初的過節,誰知那小子見到我客氣得很,不用我問,就主動說起石師弟的情況。還一口一個石先生叫著,啊哈哈,那個諂媚,聽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麼說石清響在丹崖宗過得還不錯?”

“張鈺說戴明池對石師弟十分看重,穆逢山便特意在赤輪峰給他單獨闢出了一座洞府養病,我問張鈺石師弟到底得了什麼病,張鈺卻又說不清楚,只知道石師弟自到了丹崖宗,只有穆逢山和歲寒峰的峰主英麒見過他,英麒還親自為他煉了丹藥。穆逢山不準任何人談論他的病,也不許人去打擾,後來按石師弟的吩咐,那洞府就被下了禁制封閉起來。”

紅箋暗暗吃驚:石清響的病竟連元嬰期的英麒都束手無策,而且知情人對他的情況諱莫如深,他難道已經病重到沒辦法活動也不能見人了?

她問江焰:“那你還高興什麼?”

江焰“咦”了一聲:“你看出來了?石師弟這麼多年到沒忘了我,知道丹崖宗的人要來我們這裡,特意寫了封信託張鈺帶來。要不那張鈺主動和我說這麼多。”

他坐下來,取出塊玉簡,同紅箋道:“信我還沒來得及看,我只是覺著他還能弄這些,應該不是像我原先想得那麼嚴重。”

紅箋催道:“那你快看看。”

石清響的信估計很長,因為江焰將玉簡拿到額前以神識探看了好久。等他將玉簡放下,臉上的神情不是驚喜也不是憂慮,而是顯得有些茫然。

他向紅箋望過來,不太確定地道:“石師弟什麼意思啊,說了一堆當年他在躚雲宗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又說我和他一起打賭,結果輸了,最近他聽到些訊息,是關於同他打賭那人弟弟的,說他人好好的,沒什麼意外,若有機會叫我告訴那人不用著急。喂,我說,我們倆只輸過一個賭,就是當初他主動認輸做了啞巴那回。”

紅箋張大了嘴巴,石清響這是在說弟弟方崢麼?

他大老遠寫了信來,託江焰告訴自己方崢好好的,叫她放心,可石清響又怎麼知道自己會來躚雲宗?而且他剛從魔域回來,又病成那樣,哪裡有機會見到方崢?

可若非如此,江焰還在這裡瞪眼看著她,又何來另一種解釋?

紅箋雖覺匪夷所思,但不管真假,石清響的這封信還是叫她長長鬆了口氣。

不過這還沒完,卻聽著江焰又道:“太奇怪了,他怎麼會知道你在我這裡?他還託我想辦法,帶你進一回躚雲宗的宗門秘境!好傢伙,他可真能給我出難題,我們的宗門秘境距離開啟不過七八天的時間,人選早已經定好了,這個時候叫誰給你挪位置?看不出來你的修為,你是築基期麼?”

紅箋怔怔地問:“我是啊,不過你確定他說的是我麼?”

江焰咧了咧嘴:“沒提你的名字,看來他也怕這送信的人靠不住,說有一位師妹,與我倆有舊,接信時大約我已經見到她了。”

紅箋猶不敢相信,懷疑道:“難道他說的不是齊秀寧?那才是他的正經師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