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的運氣,說起來並不比我好到哪裡去,再過幾年,丹崖宗就會發生劇變,可惜我在這裡回不去,沒有辦法改變金東樓、凌虛子以及她師公、師兄這些人的命運。

我想回去。這念頭比上一次更加強烈。

為了回去我又一次加入了天魔宗。齊秀寧和林素約,不管是誰,只要能夠帶著我回歸道修大陸就好。

天魔宗封存的半部“大難經”,上面每一個字都刻在我的記憶之中,若我還是化神的修為,自然可以無所顧忌地立時回去,可僅是築基的話,時機還遠遠未到。

當年我們三個人,為這半部經書,足足在天魔宗耽誤了一甲子,而她也在那暗無天日的大牢裡呆了那麼久。

嘖嘖,真是個小可憐。

我迫切地想著提升修為,可每一次進階都如履薄冰。

終於到了結丹這一步,沒有任何來自於前人的經驗和教訓,我不確定應該道基魔基各結金丹,還是將兩者融為一體,兩種選擇都要面臨著巨大的風險,我先前想得太簡單了。

結成兩顆金丹危險雖然小些,但我無法想像,到結嬰時又該如何?可融合為一的話,會不會相互排斥?

這將是我兩輩子打得最大的一個賭,為什麼一想起打賭,就會想起那個叫我做了很久啞巴的賭局,不會每一次的結果都那麼悽慘吧?

我思量再三,最終選擇了融合。

很慶幸,在我回來的第十六個年頭,我結成了一顆前所未有的金丹,並且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

若是我的身體一直沒有異變,我就可以回去找她了。我有兩個心願,一、除掉季有云。二、和她在一起。除掉季有云也是為了和她在一起。

怎樣和她重新開始呢?我的肉身雖然還年輕,可和她比起來,我其實已經很老了。會不會我說的話,已經不能再叫她覺著有趣,就連我這個人,也已經不能再叫她喜歡。當年的我,是個什麼樣子呢?見面的第一句話,要和她說什麼?我翻了個身,躺在床上睡不著,睜著眼睛胡思亂想。

一隻魔物爬過來,輕輕拍打著我的手臂,我把它提了起來,扔下床去。

每一次自睡夢中驚醒,我都會先把手伸到眼前,仔細觀察,然後感覺。期望老天看在我去過一次神殿的份上,網開一面,叫我好好的,回去找她,和她在一起。

結丹之後的第三年,魔化姍姍來遲。

最開始體現出來的地方不是手掌,而是右臂的手肘,先是麻木,而後疼痛,範圍越來越大,並且開始有潰爛的跡象。

但我還可以繼續修煉,我的修為還在飛快地提升。

僅僅又過了一年,我升到了金丹中期。而另一隻手臂也開始出現了相同的症狀,並且長出了黴斑。

沒有人得過我這種病,自然也就不會有人知道什麼樣的藥方才可以對症醫治。

我知道隨著我的修為越來越高,各種排斥的反應也會越來越厲害。

魔化雖然打碎了我所有的幻想,但我發現自己很冷靜的就接受了這一切,好像在一回回的煎熬中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這時候再回想,我竟像是一直都在等待著這一天到來。

甚至為了迎接它,提前有了計劃,創造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功法,以便我可以繼續在陽光下行走。

我給這個新的功法起了名字,叫做“生命的假面”。在天道法則面前,我這重活一次的生命顯得那麼虛幻。

不能等了,我打算除掉林素約。

我這種年紀的金丹中期,放在哪個宗門都引人注意,待我擊殺林素約,揭穿了道修的陰謀,有林素約的屍體和符籙為證,天魔宗的老宗主定會破格一見。

剩下的,就是怎麼說服那老魔頭。反正他已經老得快要死了,叫他臨死前為魔域、為宗門貢獻一把,應該不會太難吧。

我就要回歸了,來到魔域的第二十五年,我帶著半部魔文寫就的“大難經”,以天魔宗宗主親傳弟子的身份,金丹後期的修為,藉由齊秀寧手裡的最後一張符籙,扣開“天幕”,返回了道修大陸。

從此以後,我將帶著假面,去完成我的兩個心願,一,除掉季有云。二,叫她好好地活著。除掉季有云是為了叫她好好地活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