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蘇言就披著月色踏進屋子,周身帶著凜凜寒意,屋外的冷風也爭先恐後灌進來。

他面容依舊清雋,將浸滿寒霜的披風解下,徑直走到靠窗的椅子前:“晏姑娘當真厲害,我一聲未發,竟然也能察覺到我的存在。這樣看來,我以前還真是小看姑娘了。”

晏青枝耳力好,加上有吉光通風報信,發現蘇言在外面看戲,不算難事。

此刻,吉光就坐在蘇言肩頭,還大搖大擺扒拉著他的長髮,扭頭邀功似的望向晏青枝:“主人,這廝以前老是欺負你,要不要我替你好好教訓教訓他!”

晏青枝沒理會吉光,蘇言看著沒城府,實際上心思活絡,和寧孤比起來,也毫不遜色。要是自己和吉光溝通,被他看出異常,那可就得不償失。

吉光見她無動於衷,還直勾勾看著蘇言,以為她是怕他,不由加重手上力道,一連扯下好幾根青絲。

這點殺傷力無足輕重,蘇言只有輕微不適感,抬手在肩頭拂過,就迎上晏青枝略顯清冷的眼神:“晏姑娘,你可知聖上為何要殺你?”

他這輕輕一掃,直接將吉光拍飛出去,四腳朝天的摔到地上。

吉光最受不得委屈,哇的一聲哭出來:“主…主人,他……他竟敢對我動手!嗚嗚嗚,好丟人,我不想活了!”

“主人,你可要為我討回公道!”

晏青枝半垂眼簾,掃過吉光可憐兮兮的樣子,又將視線落到昏迷不醒的胖護衛身上:“蘇言大人怕是太高看我,我知要是道聖上為什麼殺我,何至於落得現在這個地步,被人步步緊逼,還險些喪命。”

蘇言冷嗤一聲,根本不信她真不知情,“晏姑娘,明人不說暗話,你讓人尋我過來,到底想幹什麼?”

晏青枝不太理解蘇言的腦回路,她和尉遲承歡交集不深,如果真惹他不快,那在宮裡的時候,就是他下手的最好時機,隨便一個由頭都能將她亂棍打死。

而且,她進宮面聖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尉遲承歡卻派人刺殺自己,還一而再再而三下手,本就讓人摸不到頭腦。

看著蘇言臉上明晃晃的懷疑之色,晏青枝態度也有些不耐煩,不得不說,這年頭還真是說實話沒人聽,撒謊卻讓人甘之如飴。

“不管蘇言大人信不信,我真的不知情。我請蘇言大人出面,自然是因為我上不去,又怕死,只好求著護衛,讓他們去稟報。如果蘇言大人還不信,那就把地上這位仁兄喚醒,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她一腳踢上昏迷不醒的胖護衛,嘴角噙著一絲怒意。

蘇言順著晏青枝的動作往下看,見那胖護衛神志不清,還穿著畫天閣護從的服飾,劍眉頓時皺成一團,“好,我姑且相信晏姑娘的話,那這隻斷手又是怎麼回事?”

晏青枝做的障眼法最多能瞞過普通人,要想騙過學醫的蘇言,自是不行,見他將斷手扔到地上,也沒想隱瞞,大大方方承認自己作假:“這斷手其實就是一層皮,不過這件事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蘇言大人要想知道,不如將初一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