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承歡龍顏大怒,整張臉都黑掉,氣得直呼晏青枝的名諱:“晏青枝,你瘋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在替胡彥於求情,替那個傷害你的男人求情?”

“如若你要放過他,又何必將事情鬧到現在這個地步,還以死明鑑!”

慕尚卿見慣風浪,也不解晏青枝想幹什麼,怕聖上遷怒她,連忙站出來打圓場:“盈月郡主,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又或者,你是擔心聖上責罰胡彥於,會惹得胡家不滿?”

尉遲承歡聞言面色稍緩,可晏青枝接下來的話,讓他更加氣憤。

“聖上,我知道這個要求很冒昧,但我身為受害者,不想再追究胡彥於,難道也不行?”

他冷冷看著晏青枝,見她不躲不避直勾勾望著自己,突然大笑起來:“好,你是受害者,既然你想原諒胡彥於,朕也不可能上趕著去當那惡人!你不想懲罰他,可以,朕即刻就下旨,赦免胡彥於所有罪責!”

話落,他揮動長袖,直接將書桌上的東西掃向地面,發出噼裡啪啦的脆響。

其中一個素白花瓶剛落地,便碎得不成樣子,瓷片也四處飛濺。

慕尚卿看著滾到腳邊的殘渣,後背莫名發涼,下意識往後躲了躲。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心維護胡彥於,反而將事情推向更糟糕的境地。可晏青枝呢,先前態度強硬,甚至以死明鑑,最後關頭,卻決定放過兇手。

無論怎麼看,她前後行為極其矛盾,其中必然有詐!

慕尚卿心有疑色,忍不住看向晏青枝,見她也正在看自己,慌忙挪開視線。這女人實在不尋常,面對聖上滔天怒意,不僅淡定如常,還絲毫不懼。

晏青枝知道慕尚卿在想什麼,但未作解釋,她在等,等尉遲承歡平復情緒,再和他繼續溝通。

尉遲承歡確實很生氣,氣晏青枝忘恩負義,不知好歹。因著胡彥於犯錯,他才能以此要挾胡家就範,她為胡彥於求情,就是在打亂他的計劃!

他周身泛著冷意,見她神情淡定,心情莫名平復下來:“你可還有其他話要說?”

晏青枝點頭,挪動視線看向慕尚卿,“慕院長可否迴避一下,接下來的話,我只想講給聖上聽。”

慕尚卿早就受不住屋子裡壓抑的氣氛,巴不得趕緊出去,衝尉遲承歡請示後,便起身走向屋外。

等他離開,晏青枝便開口:“聖上,其實我放過胡彥於,不為自己,也不是忌憚胡家,而是為聖上您一人。”

“哦?”尉遲承歡反應平平,眼裡還帶著嘲意:“那你倒是說說看,放過胡彥於,怎麼就是為朕著想。”

晏青枝怕隔牆有耳,上前一步,俯首在他耳畔輕聲說道:“因為……”

屋外長廊上。

陪慕啟取完東西的宮寶舟負手站在拐角處,見慕尚卿一人出來,不由出聲詢問:“慕院長,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