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被晏青枝嚴肅語氣嚇住,只能怔怔點頭:“晏姐姐,你…你放心,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

晏青枝不是不放心綠柳,而是不放心其他人,她是個沒城府的,萬一被別人誆著說出今日這些話,不僅她沒命,自己也難逃責罰。

但既然選擇幫她,那就得做好隨時會暴露的心理準備。

“你來我這裡,可有人看見?”

綠柳仔細回憶一番,原本就慘白的臉色更加難看:“有……好像大公主身邊的貼身侍衛看見了。我來得急,也沒想到要藏著些。晏姐姐,我…我不會害了你吧?”

晏青枝眉頭微挑:“貼身侍衛,可是姓卿的那位?”

綠柳緊繃的神經一鬆,“對!就是那位姓卿的侍衛,他前些日子被大公主指派出去辦事,近日才回宮。晏姐姐,你認識他?”

認識,當然認識。

他們兩個也相處了好些時日,不說足夠了解,也算勉強熟悉。

但晏青枝進宮以後,就沒見過卿清,許是故意躲著自己,又或者是宮畫扇派他去做別的事情。

她看著綠柳躁動的眼神,淡聲說道:“別怕,我只是隨口一問。若是卿侍衛,綠柳便不必擔心,你只管按照我吩咐的去做,等到明日過後,一切都會沒事。”

綠柳還是有些怕,可看著晏青枝那雙黑漆漆的眸子,慌亂的心奇蹟般平復下來:“是,柳兒都聽晏姐姐的。”

晏青枝讓她附耳過來,細細說過兩遍,才讓她離開。

夜色很快褪去,晨曦下的頤和殿少了些莊嚴冰冷,多了些暖意。

殿內,宮畫扇正坐在桌旁,看著身側奉茶的晏青枝,眉間閃過一絲探究:“怎麼是你,原先奉茶的宮女呢,她怎麼不來。”

今日寧孤要進宮,晏青枝突然頂替宮女來奉茶,怎能不讓她憂心!

要是她和寧孤再舊情復燃,自己豈不是白白謀劃這一切,還給他們搭了橋牽了線……

晏青枝在畫天閣的時候,也做過奉茶的差事,眼下做起來得心應手,就是最苛刻的嬤嬤也挑不出錯處。

她面色恭敬的倒好茶,放在宮畫扇面前,才應聲答道:“回答公主的話,那奉茶的小宮女昨日貪涼,染了風寒,為避免傳給公主,只好讓奴婢來伺候。”

“公主請放心,奴婢只會奉茶,別的事斷不會染指。”

宮畫扇顯然不信,冷清的視線瞥向綠禾:“她說的可屬實?”

綠禾一早去過綠柳屋裡,那丫頭確實病得不輕,渾身發燙,還不停說著胡話。

她再不喜晏青枝,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挑事:“回公主,晏姑娘說的沒錯,綠柳那丫頭髮熱發得厲害,現下連床也爬不起來。”

“嬤嬤見晏姑娘奉茶奉得好,這才讓她過來。”

宮畫扇淡淡哦了聲,看著手裡的茶杯,語氣忽的加重:“那本宮專門招待寧孤哥哥的茶器呢,這套成色差,紋路也庸俗,怎能拿出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