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孤露出不置可否的笑:“晏青枝,這麼多人想要你的命,你不害怕,反倒有心思想別的?”

這女人到底是心寬體胖,還是在勉力硬撐……

晏青枝確實不怕,按照這狗男人霸道又潔癖的脾性,肯定不會容許自己死在別人手裡。

她收起冷意,跟著笑起來:“有大人在,我當然不怕。就算聖上出馬,恐怕也不能在大人面前取我小命吧。”

寧孤眉頭微挑:“晏青枝,自信是好事,可本座憑什麼出手護你?”

晏青枝癟了癟嘴,視線看向他手裡的糕點:“就憑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這狗男人吃了她多少東西,拿了她……誒,他好像還真沒拿她什麼東西。

等等,他可是取走自己三條性命的兇手!

馬車外,箭如雨下,氣氛緊張又急迫,同馬車裡的“談笑風生”截然相反。

卿清動作很快,將冷箭一一斬於身前,可暗處敵人實在太多,多到他開始應接不暇,體力也漸漸不支。

車伕見狀,只能放棄駕車,抽出腰間大刀同他一起應敵。

有人分擔壓力,卿清瞬間輕鬆不少,顫抖的右手也慢慢恢復平靜。

他忍不住回頭往後看,雖然有車簾遮擋,但也知道國師寧孤正坐在裡面。

他很慶幸,慶幸先前沒有硬闖進去,否則,自己早就變成一具不會說話的屍體。

但根據可靠訊息,寧孤已經對晏青枝生厭,還起了殺心,眼下為何又親自找上門。

難不成,這兩人一直在演戲……

馬兒受驚,拖著馬車在長街瘋狂亂竄。

罕見的,這條街除開他們,再沒旁人,明顯是有人故意清場,好行刺殺之事。

能在都城鬧出這麼大動靜,還沒有官差出面,不算寧孤,就只有宮顧兩家。

晏青枝知道,顧朝辭和宮月淮都對她恨之入骨,畢竟自己先是拒絕顧朝辭邀約,又抓了他的手下,還扒光宮月淮,害他被人圍觀。

不過,他們千算萬算,也算不到寧孤會出現在她的馬車裡。

她越想,心情就越激動,嘴角也剋制不住的往上揚。

耳畔冷風襲來,晏青枝小手一揚,就抓住一支射向寧孤的冷箭,立馬湊上去邀功:“大人,你看我也算救了你一次,要不,你就大發慈悲幫幫我?”

可寧孤根本不看她,慢條斯理吃著糕點,“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

晏青枝擰著眉,聽著馬車外不絕於耳的冷箭聲,死死盯著面前那張死人臉。

這狗男人肯出現,就說明他已經心軟,關鍵時候卻又裝矜持,實在可惡!

還是說,他同其他人一樣,也是來取自己性命的?!

晏青枝越想越不對勁,身子下意識往旁邊一挪,好巧不巧,這一躲,原本射向她肩頭的冷箭直奔寧孤胸口。

她慌忙攔箭,還是晚了一步!

好在寧孤也不是吃素的,大手一揮,冷箭就化作灰燼,消散在空氣裡。

見他神情驟冷,晏青枝急忙解釋:“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有箭射過來……”

寧孤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看她的眼神也帶著凌冽殺意,話鋒卻突然一轉:“賣了多少銀子?”

“一……”剛吐出一個字,晏青枝就閉嘴,速度之快,差點咬掉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