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枝四處張望,終於在船體一側發現一隻小舟,連忙把小舟解開,放進水裡。

她有輕功的底子,輕鬆一躍,就穩穩落到小舟上,撐起竹竿,不斷往岸邊劃。

好在做完這一切,舒陽都沒有追上來。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晏青枝的手漸漸拿不穩竹竿,難受地低嘶一聲,身體一晃,就跌坐在小舟上。

失去方向,小舟只能順水飄走。

晏青枝面色瞬間蒼白,忍痛解開手上的繃帶,才發現因為長時間泡水,傷口已經腐爛,血肉模糊,看起來很是可怖。

她不僅疼,還完全使不上力,同樣被燒傷的後腿,也一樣。

她死死咬著後槽牙,又將繃帶纏回去,還使勁綁緊,把胳膊當成船槳,瘋狂刨水。

憑著一股勁兒,小舟終於快到岸邊。

同一時刻,站在通天河兩岸的百姓已經做著準備工作,要開始放河燈。

晏青枝艱難爬上岸,剛要起身,脖子上就橫過來一把利劍:“刀劍無眼,別亂動。”

她累得虛脫,反正逃不掉,索性就直接躺在地上,生無可戀地看著黑衣男子:“你不會一直在岸邊等我吧?把這毅力放在尋人上,你早就找到舒陽了!”

黑衣男子面無表情,冷冷看著晏青枝,見她耍賴一般不肯起身,就用劍背拍打她的肩膀:“起來,我沒耐性和你耗。”

晏青枝渾身難受,搞得手腳都廢了,才逃出舒陽的手心,卻又撞上先前把自己逼得跳下河的男人。

她一個頭兩個大,暗歎倒黴,只要活著逃過這一劫,就一定要找時間去燒個香,拜個佛,去去黴運!

她偏頭,指著不遠處蒹葭苑的花船,有氣無力地說道:“大哥,你要找的人就在那艘船上!”

黑衣男子順勢看去,發現是個花船,面色陡的一沉:“休想騙我,他根本不會去這種地方。”

晏青枝被逼無奈之下,只能踉踉蹌蹌爬起來,心態完全炸裂:“愛信不信,反正我已經告訴你了。你不去,那就等著他跑掉吧。”

她一邊起身,一邊尋找機會跑路,可週圍連一個人毛都沒有,想呼救都找不到物件。

黑衣男子身體緊繃,似乎因為長時間等待,變得有些焦躁,對晏青枝的態度也很差:“快點,要是今晚找不到他,你也別想活了!”

晏青枝手腳無力,速度自然快不起來。

眼見男人眉頭越皺越緊,她憋著一口氣,勉強加快腳步。

可才走幾步,她身體一沉,雙眼一黑,就直直往旁邊的草地倒去。

黑衣男子神情怔住,還是出手接住晏青枝,見她呼吸急促,面白如紙,連忙伸手摸向她的額頭。

那滾燙的溫度,燙得他不由挪開手!

肯定是染了風寒!

他喉頭一緊,大力拍打她的臉:“晏青枝,醒醒,別睡過去!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你丟回河裡去!”

可無論他怎麼呼喊,晏青枝都沒半點反應,紅唇還不斷呢喃著,似乎陷入了夢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