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笑了笑,“歌兒果然是孃親的小棉襖。”

許氏的嘴角勾起沒多久便又垂了下來,輕輕地嘆了口氣,“歌兒,孃親不瞞你,孃親真的覺得有些累了。”

顧傾歌有些驚訝,“孃親這話是何意?”

許氏苦澀的扯了扯嘴角,“你應當知道,我出生於許國公府,在父母呵護、兄長關愛下長大,鮮少受過此等委屈,但是自從嫁入這忠勇侯府以來,雖說有你爹爹的護佑,但是這日子卻是不快樂的。”

顧傾歌頓了頓,看向許氏,“那孃親後悔嫁給爹爹麼?”

“不悔。”許氏的臉上揚起了溫暖而幸福的笑意,“嫁給你爹爹是我一生最正確的選擇。”

“那孃親的意思是?”

“我想要和你爹爹一起,他若是出征我也想要相隨。”許氏看向顧傾歌的眼睛,有些憂慮的道:“只是歌兒,我這個決定有些倉促,還沒有和你爹爹說,也不知他是不是不同意,但是我覺得,總要先和你說一下的,畢竟在這個侯府裡,我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你。”

“孃親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擔憂卻是不必的。”顧傾歌揚眉淺笑,“歌兒以前最是喜愛金戈鐵馬,最懂得那裡面的痛快,孃親若是覺得侯府裡不順心,便和爹爹一起去好了,如今歌兒也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甚至可以反過來庇佑孃親了。”

許氏定定的看著眼前的顧傾歌,忽然覺得心中一陣酸澀。

眼前的顧傾歌笑的有些張揚,眼中充滿了明亮的笑意,這種笑意是自她落水後許氏第一次在她的臉上看到,如今竟然覺得恍如隔世。

如顧傾歌所說,她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而近日在侯府中發生的一切都在驗證著顧傾歌所說的話,她可以反過來庇護他們了,只是犧牲的,確實顧傾歌自己的飛揚。

這個代價有些大,但許氏知道,這也是顧傾歌蛻變的必須,畢竟她以後是要生活在高牆大院中的,承國雖是較為開放,但是若是女子行軍,還是要受到非議的。

許氏張了張嘴,發現嗓子裡不能發出一點聲音。

顧傾歌微微垂眸,唇角的笑容也變得有些落寞,“孃親若是覺得對不住歌兒的話,便替歌兒好好享受肆意的人生,歌兒感同身受,必覺暢快。”

許氏拉住顧傾歌的手,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不住的道:“孃親的好歌兒,孃親的好歌兒......”

顧傾歌回握住許氏的手,笑道:“孃親可要想想怎麼和爹爹說,爹爹必是捨不得您跟著他一起吃苦的。”

“無妨,他總會同意的。”許氏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笑道:“行軍再苦我都是不怕的,只是厭倦了爾虞我詐,尤其是女子之間的心眼,更是讓我覺得疲憊。”

“孃親說的是。”顧傾歌笑道,“只是孃親若是隨爹爹一起,那麼這侯府的掌家權恐怕到時候會讓她們爭奪一番了。”

“爭?”許氏冷哼一聲,“我的歌兒的,誰也爭不去!”

顧傾歌有些驚訝的看向許氏,“孃親的意思是說,要將這掌家權交予我?”

“自然。”許氏笑道:“我的歌兒如今已經年滿十三,正是要學習掌家的時候,這些日子你便跟在我身邊學習,若是我和你爹爹離去,你也好順手掌管。”

顧傾歌沉吟片刻,抬眸看向許氏,笑道:“聽孃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