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臉一紅,低聲應了一聲,垂著頭下去泡茶。

王氏在顧建斌身邊看的真真的,搭在膝上的手指緊了又緊,指尖上好的絲帕被她硬生生的扯出許多褶皺來。

“喏。”顧建武抬起下巴示意顧建斌看向門邊,“便是那個丫鬟誣陷大哥損了她的清白,現已查明真相,正準備處置呢。”

顧建斌嫌惡的用扇子遮住鼻子以下部位,看了一眼,嘆息道:“好好的人為何這麼想不開做這種事,真是自尋死路。”

“可不是麼。”顧建武笑了笑,漫不經心的道:“居然還用右臂有疤痕這樣明顯一眼就能看出破綻的證據,可不就是自尋死路麼?”

“疤痕?”顧建斌一愣,“什麼疤痕?”

“老三!”趙氏猛地開口,打斷了顧建武的話,“你和他說這些做什麼,你還不知道他整日不著家,又哪裡對這些感興趣!”

趙氏看了看門邊已經緩過神來的南繡,眼神驀地冷厲,“人呢,還不給我把她拖下去,留在這裡是想要礙我的眼麼!”

兩個婆子連忙上前扣住南繡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拖起來,繼續往門外拉去。

南繡的聲音破碎不堪,隱隱的還能聽出她在大喊:“太夫人,奴婢沒有說謊,昨夜那男子的右臂上真的有一條疤痕!”

顧建斌即便再傻也知道昨夜肯定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下意識的將右臂往身側縮了縮。

顧建武笑著看了他一眼,像是猛然想起什麼一般,忽然道:“四弟,我記得你小時候貪玩從樹下掉下來劃破了手臂,正好也是右邊,不知有沒有留下疤痕?”

趙氏的臉色瞬間鐵青,王氏的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顧建斌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沒有說出話來,而屋外傳來木板打在身上那種沉悶的聲響和南繡撕心裂肺的哭喊,更是嚇得顧建斌瑟縮了一下肩膀。

正在這時,一個丫鬟端著托盤走上前,托盤上放著一隻精緻的瓷杯,正是顧建斌剛剛要的青芽。

顧傾歌微微側身,對門邊上的曼瑤使了個眼色,曼瑤會意的微微點了點頭,垂在身側的手曲起,向著那丫鬟左邊膝蓋的方向用力一彈。

那丫鬟左腿一彎,手中的托盤頓時失去了平衡,向著左邊倒去。

而托盤的左邊,正好是顧建斌的右臂,於是,一杯滾燙的茶水盡數傾倒在顧建斌的右臂上。

顧建斌頓時驚叫著從座位上彈跳起來,不停的甩著自己的右臂。

趙氏慌的忙站起身,指揮道:“快,快去弄些涼水來!”

西春忙將桌案上花瓶內的花束拿出,將花瓶內的水全數潑向顧建斌被燙到的手臂。

那端茶的丫鬟深知自己犯了大錯,連滾帶爬的跑到顧建斌身邊,將他的衣袖撩起,小心的幫著他擦拭胳膊。

西春潑的水顯然起了作用,顧建斌已經不再大叫,取而代之的,是他右臂上一條一指長的疤痕暴露在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