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歌的心底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許瞻的話顧傾歌何嘗不明白?

不管她在做什麼,想要做什麼,許國公府都會不遺餘力的支援,只是,她需要保持初心,莫要迷失本心。

這也是作為外公的許瞻對顧傾歌最大的期許,畢竟出身在王侯世家,有著許多的迫不得已。

“外公放心。”顧傾歌看著許瞻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歌兒定不會辜負外公期許,也不會遺失自己。”

許瞻歷經幾朝,如今雖賦閒在家休養,看人的本事卻還是在的。

眼前的顧傾歌眉目淺淡,眼底盈滿水光,奇異的折射出七彩瑰麗來,那是以前的顧傾歌所沒有的,也是如今讓許瞻看到都會為之心顫的一種光彩。

許瞻點點頭,後身看向牆壁上的那幅畫道:“你從這畫中看出了什麼?”

牆上掛著的是一幅水墨畫,背景是用淡墨暈染開的山水圖,山中濃墨勾勒了一條陡峭的山路,一揹著行囊貌似書生的男子正一手攀附著山道旁的石壁,小心翼翼的往山道下探路,而山下,卻是被濃霧瀰漫成一片空茫。

“道阻且長。”顧傾歌注視著那幅畫,淡淡道:“外公是想要告訴我,前路虛茫,途中充滿了未知的艱險,必要處處留意是麼?”

許瞻回身,滿意的笑道:“我的歌兒終是長大了,只是處處留意是不夠的,一人之力畢竟有限,外公這裡有一人要送給你。”

顧傾歌訝異驚呼:“外公?”

許瞻舉了舉手示意顧傾歌不要說話,繼續道:“歌兒,不管你要做的是什麼,外公都是相信你的,只是你要知道,你畢竟是閨閣女子,籌謀尚可,行動上卻是需要瞻前顧後。此人是外公無意間救下的,一直在我身邊長大,後來請了武師親自教導,也算是小有所成。外公年紀大了,將她交給你也算是給了她一個安身之所。”

顧傾歌雖然知道許瞻說的有道理,但是仍然不想接受,畢竟相比較忠勇侯府那麼已經擺在明面上的,許國公府這些連她都不清楚暗中的魑魅魍魎才是更加可怕的。

顧傾歌看著許瞻,他的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眼神慈愛而讚賞,讓她那些想要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顧傾歌頓了頓,將到了嘴邊的話變成了:“多謝外公。”

許瞻欣慰的笑道:“如此便好,稍後我讓給她自去尋你。”

顧傾歌點點頭,許瞻摸了摸顧傾歌的頭髮,笑道;“去吧,免得到時候你外婆抱怨我又佔用了許多時間。”

顧傾歌忍不住笑道:“外公莫不是又輸給了外婆?”

許瞻乾咳一聲,有些彆扭的移開了目光,又看向了牆上掛著的那副水墨畫了。

顧傾歌抿唇笑了笑,不再打趣許瞻,行禮道:“那歌兒便去了。”

許瞻頭也沒回,直接揮了揮手道:“去吧,去吧。”